自元鼎三年以来,刘彻就有一种感觉,很不舒服,他十分强烈地感觉到,大汉朝自从霍去病去世后,汉军仿佛失去了一点灵魂,将军们没有了锐气勃勃,并不能居安思危,士卒无心枕戈待旦。
他很担心,如此下去的话,汉军会垮掉,不复当年雄健,或者说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军队有一天会坍塌溃散,失去对匈奴的震慑作用。
另外,他也是为了实现封禅泰山的夙愿,一举扫除边境的不安因素,他十分不愿在出巡的日子里,还会被边关战事干扰。
这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严助的归来,十分清晰地表达了,抑或是再次印证了匈奴继续北迁的消息,他此时此刻,是完全可以放心循着当年秦皇的足迹,去进行一次朝圣之旅。
关于封禅的筹备,早在元鼎五年的夏季就开始了。
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寻找封禅的渊源和礼仪。
可太常王信要博士们遍查经典,却总是不得其要领。
几番翻阅之后,礼乐官们只单单从《尚书》、《周礼》中找到一些天子为表示对宗庙和天地的虔诚,要亲自射杀“牺牲”的零星碎片,有一点研究价值。
刘彻于是又命儒生与各家人才们研习射杀“牺牲”,准备起草关于封禅的礼仪。
道士和儒生,围绕封禅礼仪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儒生们希望刘彻的举止持之有故,于是从五帝追溯到三皇,又从三皇追溯到泰皇,越追越远,可结果并不理想,还是莫衷一是,有的更荒唐,甚至得出了“封禅用希旷绝,莫知其仪礼”,陛下此举“不与古同”的结论,明显是把话聊死了,惹得刘彻脸色十分难看。
而以公孙卿为首的道士们就不同了,他们只要刘彻高兴和相信,关于别人怎么看,都无所谓。
一天,公孙卿到宣室殿晋见刘彻,而君臣一开口,就很快地把话题集中到封禅之上了。
刘彻称徐偃、褚大等为“腐儒”,公孙卿很快就从刘彻的这些话语中得知他对儒生的不满,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他马上就在心里很快打好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