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看着汲黯,心中也不好受,在他的印象中,这好像是自汲黯进京以来,第一次不倔强,开始学会曲线说软话了。。
“唉!爱卿误解朕的意思了,朕为何外放爱卿?是有缘故的,绝非因爱卿年老之故,实在是那淮阳长年累月经久之下,民风刁悍,而私铸钱币之风甚盛,历任太守,禁而不止。
朕这是欲借重于卿,卧而治之,当然,爱卿到了那里,也可以避避锋芒,不用太过刚治,待有机会,朕还要召爱卿回来的。”
话说到这个分上,汲黯还能再说什么呢?毕竟自己曾是和亲的倡导者,而单于的作为,毕竟是伤了皇帝的自尊。
汲黯骨子里也是个知难而进的性格,刘彻一提推行五铢钱所遇到的障碍,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就有了一种责任感,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敢如此嚣张。
汲黯调转话头道:“陛下圣恩,臣感激涕零,臣什么也不说了,用行动报答,打点之后,即可赴任。”
当天,刘彻在宣室殿摆了一场小宴,破例地为汲黯此去践行,又传了李息作陪。
酒席间,大家思绪就放开了,谈到了右内史的继任,而刘彻认为义纵较为合适。
汲黯还是不改直言的性格,直接说义纵生性怠惰,沉湎酒酿,让刘彻多加提醒,多提点着,话里的君臣情意,情真意切,让刘彻十分感慨。
“难得爱卿如此中直敢言,哈哈哈……朕将会以爱卿为楷模,时时训诫于他的。”
现在,刘彻话语的余温尚在,笑声宏亮,他却要启程离京了。
看着眼前草长莺飞、桃烟柳雨,红绿交映的情景,他立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往年,这正是刘彻郊祀踏青的季节,右内史的责任……就是去整顿民风,清扫道路。
那个义纵呢?又会不会把这一切安排好么?一想到这些,他又感到几分焦虑。
好在有卫青送行,他的那点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只是春夜疏雨一般,瞬间即去了。
刀子嘴豆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