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 雁门关

董睿忙说:“却是为了巡边而来。”

李不弃忙到:“可是放我们入关的命令到了?这么快?”

董睿笑道:“却不是命令到了。而是官家明发了巡边的扎子,刚刚送到关内,家父这才知道巡边确实不在河北了。家父早年也曾在河北路勾当,略知辽国地理,想巡边截断辽人粮道后若是无法向难撤退,往西退往代州也并非没有可能,所以让我来确认一下。若真是巡边的部队,便请立即入关。”

高遵裕急着进关,省得节外生枝,便立即说:“现在你亲眼见到李巡边,便请赶紧打开城门吧。大军奔波千里,早已疲惫不堪,后面还有追兵,若是停留在关下生了意外,对董老将军也不是好事。”

董睿微微一怔,但脸上的不快是稍纵即逝,然后又是满脸堆笑道:“在下此来还有一事。却是雁门关虽然是重要关城,但是囤积的粮草却是按照驻军人数准备的,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人马,却要立即再催发粮草。不知巡边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请巡边告知,在下也好回去禀报。”

李不弃知道他还不放心,这是借口以观军势。他也不说破,只说:“既然如此,董将军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当即,李不弃带着董睿四下查看,董睿见了这么多马匹,听李不弃说都是从辽国抢来的,不由连连咋舌,又听了李不弃如何荫蔽奔袭,如何烧掉涿州,如何用牛群大破辽军,然后如何让步兵乘马一日夜狂奔近三百里,更是目瞪口呆。

四处看过,董睿连连保证回去后就迎接大军入关。果然,他回到雁门关不久,观赏就鼓角之声大振,关门大开,两队宋军出了关门列队路边。

董睿带着一队骑兵再次来到李不弃面前:“巡边,家父请巡边入关。家父已在城门迎候。”

李不弃看看一脸急不可耐的高遵裕说:“高都指挥使,你带人入关。先马匹,后骑兵,最后是步兵。马匹入关后立刻安排往各处就食。”

高遵裕和董睿都惊问:“巡边不入关吗?”

李不弃坚定地说:“本官既然把这些战士带出来,就要眼看着能带回来的人一个不少的回到大宋。本官会和最后一批战士一起入关!”

路过灵丘时候的情况让李不弃再次认识到通讯的重要性。

当宋军缓缓逼近灵丘城下的时候,灵丘城的辽军将领竟然还派了一队骑兵出城问询来的是那支部队。待这些骑兵看到是宋军的旗号后吓得调头就跑。然后灵丘城把吊桥拉起,城门紧闭,在李不弃过去之前城里的辽军再也没敢出过城。

想想也是啊。灵丘的辽军本来是一心一意防备西面的宋军的,猛然背后悄没声冒出一支宋军来,能不胆寒嘛!而且近两万多匹马造成烟尘滚滚,怎么看都绝对是一支大军啊!

既然灵丘的辽军不敢出战,那么李不弃最关心的是从紫荆关追来的辽军。可是后卫骑兵报告,辽军追得并不快,还没走出山路就停了下来,现在后卫骑兵正把守着山口。

只要山口不突然丢失,那么反应时间充足啊。李不弃见天色开始黑下来,就命令就在灵丘城下扎营,摆出一副准备攻城的样子。这虚张声势的法子果然奏效,辽军整晚都没敢动弹。

第二天,李不弃却在灵丘城中辽军的注视下拔营缓缓启程,辽军也没敢追赶。

灵丘的城门关得太仓促,根本就没来得及知会城外的寨堡和放牧的人,结果又被李不弃劫掠了不少牛马,烧掉了沿途的村庄、驿站和桥梁。

李不弃皱着眉头听信使报告尾追的辽军的动向,自言自语说:“辽人想作什么?为什么不追上来?”

按照后卫骑兵的报告,从紫荆关追过来的辽军走得不紧不慢,似乎根本就不想追上李不弃,现在有被越甩越远的趋势。这不应该啊。

杨世卿也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难道辽人有什么阴谋?可是我们已经过了灵丘城,前面没有什么能挡住我们的了。”

高遵裕自作聪明地说:“定是辽人的骄兵之计,待我归心似箭,放松警惕,其骑兵再趁机奔袭。”

现在也只有这种可能,但是两军之间的距离有点儿远。辽军远道而来,准备肯定不是那么充分,不可能带太多的马,要奔袭这么远的距离,马力有些紧张呢。

种谔却猛然击掌说:“末将好像明白了。”

包括李不弃所有人都看向种谔,种谔说:“这支辽军无论是从析津府来的,还是从进攻河北的辽军中抽调的,必然是仓促间长途奔袭。那么他们十有八九已经粮草短缺,没有了粮草,人还可支持,可是马匹却支撑不住。我们早作了准备,沿途又打劫驿站还跑坏了这么多马匹,辽军若似我军这么狂奔,只怕马就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