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已经被周围一大帮人洗脑数月的耶律宗真倒是认同:“是啊!元昊暴亡,国内乱成一团,我大军伐夏,南朝都不敢趁机免除对西夏的岁币,可见南朝实在是不堪了。”
萧革趁机说:“陛下,从这几年南朝的一件件事来看,南朝确实不是澶渊之盟时的南朝了,相似的不过就是一张嘴而已。当年我大辽铁骑打到澶州,南朝皇帝就想往南方跑,幸亏当时有个寇准逼着南朝皇帝亲征。可是后来寇准死得很惨,听说现在南朝早已没有寇准那样本事和骨气的宰相了,陛下的铁骑打到黄河边上,恐怕南朝皇帝就会跑过长江呢。臣以为进兵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耶律宗真还是有点儿犹豫:“南朝使者不是一直要见朕嘛。朕就见南朝使者一面,下最后通牒。若是他们不答应,就进兵!”
刘六符生怕耶律宗真像上次被富弼说服一样再次被大宋使者说服,连忙说:“陛下。此次南朝背盟恶劣至极,若是陛下还亲自见南朝使者,会会让他们以为仍有转圜余地心存侥幸。不如就由臣对南朝使者下这最后通牒吧。”
耶律宗真觉得刘六符说得有理,就说:“好,就这样。这几日让南朝使者必须明确答复!”
正月初四,李不弃正带着种谔等人在城外勘察地形,突然一队骑兵飞奔而来报告:“报!郭知州请巡边使速速回城。”
李不弃问:“什么事?”
“刚刚有急报信使经过,说辽人大举进犯雄州!”
李不弃刚刚进了城门,又遇到一队正要出去找他的骑兵,带头的军官报告:“刚刚有急报经过,霸州遭到辽人大举进攻。其先锋已经越过霸州城!”
辽皇耶律宗真正在和萧革踢球踢得不亦乐乎,萧革却突然停下来用手抱住球说:“刘六符和耶律敌烈来了,不知他们和宋史谈得如何了。”
耶律宗真也很关心这次谈判,因为这关系到是不是能从南朝要来粮食缓解燕云灾荒的问题,于是也转身看向了大门方向。
汉人行宫都部署耶律敌烈在前,长宁军节度使刘六符在后快步走近,行礼之后萧革问:“谈得如何?”
耶律敌烈说:“南朝使者只是一味解释南朝的不得已,并且暗示南朝也缺粮,在粮食的事上死活不松口,还只是一个劲儿要求见陛下。”
耶律宗真忽略了耶律敌烈的报告,看向刘六符问:“你看南朝使者有答应条件的可能吗?”
庆历初年那次借着宋军连败于西夏趁机打劫的行动一开始就是刘六符提出的。当时好多辽国贵族都不看好此事,但是刘六符四处奔走才促成了辽国的一系列行动,结果让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兵不血刃就从南朝讹了一大笔啊,太特么爽了!
这件事也证明了刘六符的眼光,因此在对付南朝的事上,耶律宗真还是更相信刘六符一些。
刘六符敏锐地察觉到了耶律宗真的态度,连忙恭谨地禀报:“陛下,臣以为从南朝使者的态度来看,南朝其实根本就没有想给我们粮食。他们现在只是虚与委蛇,企图拖延时间而已。”
“嗯?为什么?”
“臣每次提到粮食,南朝使者一开始是避而不谈,现在臣步步紧逼,他们则是暗示可以增加岁币布帛。马上就要春天了,拖一日就离灾荒近一日。一旦燕云灾荒一起,那么我朝大军就难在燕云屯驻。而且春天正是马匹瘦弱之时,我朝骑兵战力便大打折扣。”
“再者臣看从南朝回来的细作报告,南朝正在不断向河北调兵遣将。河北城池本就坚固,南朝再增加精兵防守,便更加难以攻下了。南朝在河北边境上多有放水制造坑塘,阻滞我骑兵运动。在严冬之时这些坑塘会被冻透,失去阻挡骑兵的作用,但只要拖到春天一解冻,我朝铁骑就再难随意纵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