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弃却毫不隐晦:“下官是怕了,若是按照明府的安排是让下面的军兵送死呢。而且就算这些军兵死光了,也对贼人无可奈何。下官都不知道明府是要剿贼呢,还是要帮贼人?”
“什么?你竟敢污蔑本官通匪?”金知州气得把胡子都吹起来了:“来呀!把这个目无上官、扰乱军心的狂徒拿下!”
这下何都监等人作了难,正不知该不该动手,李不弃却笑道:“府尊这般大的怒气不怕伤了身体么?大概府尊没有仔细看公文吧?宋监军,麻烦你把枢密院的公文拿出来给府尊仔细看看。”
宋元吉连忙从怀里取出公文双手捧上递到金立仁面前,金立仁疑惑地打开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于是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把眼睛凑到了公文上:“特么的!是协助剿匪,可以便宜行事,不是听候差遣啊!李不弃就是个帮忙的,人家愿意听你的就听你的,不愿听你的就可以不听你的。”
他不由喝道:“枢密院怎会出一道如此荒唐的公文?怕不是你伪造的吧?”
李不弃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宋元吉说:“启禀府尊,此乃因为陛下认为振武军还没有完全完成训练,未识战阵,因此特意嘱咐授予李提举可以相机行事之权。枢密院的文书谁也不敢造假的。”
今年半年时间淳泽监光是玻璃就买了五十万贯,大部分都是赚得辽国和海商的钱,这还不算供给大内的玻璃窗。皇帝已经把李不弃当成了摇钱树,在发觉存在倾轧的时候怎么能不担心冒出个二货来找个茬把李不弃砍死呢?所以皇帝在派李不弃出来剿匪的时候坚持是“协助”,必须给李不弃便宜行事的权利。这也是李不弃这次会痛快的答应的原因。
金知州一肚子怒气发不出来憋得难受,狠狠瞪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师爷。那师爷也是冤枉的很:“谁让你那天喝多了,只看了把李不弃派来了就喊了两声好,根本就没有仔细看。”
金立仁能作到知州斗争经验自然不弱,知道这下只能从李不弃的态度上做文章了。喘了几口粗气后他冷冷地说:“便是协助剿匪也不该辜负官家的信任。现在未见敌踪就说打不过,岂不是堕了自己的锐气。这怠慢军心的罪责你却是跑不掉的。”
李不弃却说:“我是在帮知州啊。知州可亲眼见过贼人占据的山峰如何险峻?知州连这个都不知道,攻守器械也不准备,何来限期三日?若是把官军白白消耗掉而打不下贼人的山寨来,等官军无力再攻只得撤军,贼人就更加有恃无恐了。知州这不是帮贼人吗?”
金立仁眼神冷冷地盯着李不弃:“你指责本官没有亲眼见过贼人占的山峰,难道你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