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岂能重蹈覆辙?哪怕是科尔沁的蒙古人,他们没有在高原上居住过,一样不能适应高原反应,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做适应性训练。
去年李元利就已经在做进藏的准备工作,其中一项就是令人大量收购乌斯藏的高山红景天,这玩意能很大程度地缓解高原反应,对进藏人员来说是必备药品。
高原反应李元利原来就跟他们讲过,所以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又将话题转到了大员的红夷人身上。
“红夷人想和咱们议和!”刘体纯说的议和的意思就是谈判。
“议什么和?”李元利根本不认同这种方式。这件事情李盖早就传了飞信过来,他已经给了答复:可比同濠镜例。
意思很明确,要让荷兰人无条件解除武装,荷兰政府委派的官吏和士兵全部撤出,其他身份的人可以居留,但必须遵守大兴军的法律。
总之一句话,大员必须换个主人,要不然就战场上见过高低。
“红夷人派了使者来议和,他们要求大兴军允许他们在大员居留,可以按以前濠镜一样缴纳租金,每年一千两银子。另外他们还要求和我们直接展开贸易,而不是通过民间商人中转。”
李元利气极反笑:“一千两银子的租金?他们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他们不知道郑家军的下场?”
荷兰号称十七世纪的海上马车夫,但实际上,到了十七世纪中叶,也就是一六五零年之后,荷兰的海上霸主地位便已经岌岌可危。
英荷两国在各大海洋展开了海上争霸战,直至后来法国也参与了进来。法荷战争席卷了荷兰本土,最终以荷兰的惨败而告终,荷兰从此一蹶不振。
这个时候,虽然法荷战争还没爆发,但英荷战争才刚刚结束两年,双方都被这场战争拖得疲惫不堪,但认输的是荷兰人。
一六五四年四月十五日,英荷两国签订了《威斯敏斯特和约》,根据和约,荷兰承认英国在东印度群岛拥有与自己同等的贸易权,同意支付二十七万英镑的赔款,同意在英国水域向英国船只敬礼,并割让了大西洋上的圣赫勒那岛。
荷兰人被英国人打得吐血,割地赔款不说,还得向英国船敬礼。转过身来却想在大兴军面前展示他们的强硬态度,李元利不得不给他们竖了一个大姆指:“红番鬼够胆!”
在李元利的心里,每年投入大量军费以及一次次的扩军,都和做生意一样,是一种投资。你不愿意投入本钱,怎么会有收益?怎么会有产出?
哪怕是抢钱抢地盘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也得投入成本。
扩军的事情确定之后,李元利又将明年要做的事情向他们三人交待了一下。
“军情司那边传回来的情报,朝鲜人最多还能顶两个月。过完年之后咱们就得行动起来,这个事情让李定国全权负责,户部、吏部、军情司全力协助。对了,到时记得将那个朝鲜使者送过去。”
这两个月来,朝鲜使者权正道数次通过礼部求见李元利,但都被袁宗道以种种借口推脱,权正道以为李元利是对朝鲜以前背叛大明投向鞑子不满,因此屯兵中朝边境而不过江救援,便以朝鲜国主的名义写了一篇“谢罪表”进呈李元利,却仍然是泥牛入海,没有半分回音。
他哪里知道李元利等的是什么。
事实证明,鞑子在朝军面前,仍然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小福临也没有让李元利失望,他根本不愿意以避难的身份进入朝鲜,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朝鲜平安道渭原郡,随即以此为据点攻陷了陪都平壤,兵发宁安道、黄海道、江原道。
一时之间清军兵威大盛,小福临也开始意气风发,将在大兴军身上受的气全部转嫁到了朝鲜人身上。
以鞑子现在的推进速度,最多明年开春,朝鲜就会全境沦陷。以鞑子一贯行事的手段,朝鲜国主落到他们手上绝无幸理。
不过军情司人员仍然潜入了王都汉城,他们甚至买通了王宫中的太监,以便必要的时候采取行动。
朝鲜这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元利又问了问科尔沁草原那边的情况:“李明礼有没有军情传回兵部?”
“有!不过进展不快,出关两个月才收服了一个部落,麾下骑兵也只多了几百人。”
李元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开张了就是好消息。那些牧民其实特别老实,要发动他们起来反抗蒙古王公贵族、台吉的压迫剥削,可不是件轻容易的事情。”
“只要有一个部落的牧民投向咱们,早晚科尔沁所有部落就都是咱们的!”
刘体纯道:“殿下,李明礼行文想请户部多拔付一些过冬的物资,他说想用这些物资来招降其他部落的穷苦牧民,这事情我已经和玄初商议过了,觉得可行,不知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