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拳领命而去,大军还在十里开外,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这还是早上的时候已经交待下去让他们拔营等待,要不然起码也要两个时辰。
李定国自然不好催促,便命靳统武等武将先带人将受伤的士卒抬回城内医治,他自己则和高文贵、吴子圣等亲信将领在这儿等候,至于死去的士卒,有家眷的也抬回去,没有家眷亲人的就在附近挖个坑埋了。
这个世道,人命就是这么贱,有许多当兵的士卒仅仅只是为了不饿肚子,但他们或许比饿肚皮的老百姓死得更快。
现在李定国身边除了数十名亲兵外,就只有十多名亲信将领,这让刘体纯也定下心来:看来这小子确实如汉王所说,不是那种满腹花花肠子的奸猾之辈。
看看时间还早,对面一群人又黑着个脸不说话,刘体纯便向李定国笑道:“李将军,你麾下众将似乎有点不服气啊?”
李定国心情也不是很好,“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服的?”
可他身后一员将领却道:“方才我问过兄弟们了,他们说大兴军火枪上的刀是精钢打造,身上穿的也不是普通的棉甲,连刀都砍不动,若是咱们用同样的兵甲,不见得就输给你们!”
刘体纯呵呵一笑,不想去跟他争论这个问题,要证明谁对谁错,那必须得再试一次,可这是要死人的!
“不瞒诸位,我大兴军这几年与鞑子大小数十仗,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只用刺刀拼杀。”
“我大兴军攻破荆州、郧襄、长沙、武昌、汉中、广州等众多雄城,每仗死伤最多不过数百,靠的是火器犀利。今日这番约战,一则是因汉王殿下有令,要咱们尽量和平解决解决昆明问题,共抗鞑虏,二则是想表明,咱们大兴军火器固然犀利,但近战依然凶猛!”
“这位将军说得没错,咱们的兵甲是比你们好,但兵甲精良不也是本身实力的一部分?打仗可不光是靠将士勇猛,关键还要看物资钱粮军械!”
统计结果很快就拿了出来,大兴军战死五人,伤二十八人,而南明军战死近两百人,轻重伤更是多达三百余人!
南明军没有专门的随军医士,不过这次李定国特意从昆明城内请了两名郎中和他们的学徒随行,但他们看着刺刀捅出来的“丫”形伤口却束手无策:根本没办法止血,金创药敷上去不一会就被血冲开了。
而大兴军的医士们处理伤口却是轻车熟路,先用酒精清洗伤口,然后再用鱼肠线缝合,最后敷上金创药包扎好,就算是大功告成。只要伤口不发炎,基本上就算捡回一条命了,当然那种被刺伤了内脏的不算。
李定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直到刘体纯策马走近,他才收敛心神拱手沉声说道:“黄册(人口登记名册)和鱼鳞图册(土地登记名册)均已封存,刘将爷今日便可入城接收。”
刘体纯跳下马来,拱手笑道:“李将军,今日多有得罪了!”
“说不上得罪。只是还请刘将爷能如汉王所说,善待皇上、太后以及滇城百姓,那定国就感激不尽了!”
“李将军尽管放心,汉王殿下曾同我说过此事,况且大兴军律法严明,无论官吏军民一体遵行,决不会有苛待百姓的事情发生。”
“朱皇帝自登基以来,虽说优柔寡断无有建树,但也没有什么残民之举,汉王殿下怎会对他不利?”
“那样最好!”李定国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现我还有数万士卒,刘将爷准备如何处置?”
刘体纯沉吟了一会,“最开始的时候,汉王殿下对明军都是收编,咱们大兴军中,现在也还有不少原来明军将士,可自从汉王在大木树驿遇袭之后,大兴军就没有再收编过其他队伍。”
“不过李将军这边是个特殊情况,在长沙时汉王殿下也说了,从明军中挑选精兵并入大兴军,一部分编入备军,但必须得是良家子弟,至于剩下来的咱们也不会不管,分给土地,扶助耕种,或者进作坊厂矿做工,总之只要踏实肯干,绝对能养家糊口。”
“那将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