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鞑子终于过江了!”
李元利和李盖一人举着一个望远镜,趴在灌木丛里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的石滩,见鞑子终于踏上了浮桥,李盖忍不住兴奋地低呼了一声。
“好!总算没白费咱们这番功夫!”李元利握了握拳头,心里也十分高兴。
“通知各部炮兵,立即到树林深处组装迫击炮,测距,做好开火准备!等会以枪声为号,各部同时开炮!”李元利头也不回地下达命令,身后的传令兵低声应了一声,小心地匍匐退后。
过了江的鞑子前军已经上了驿道,李盖有些着急:“王爷,再不打鞑子就要走远了!”
“你脑袋不会想事?咱们一打这些杂鱼,济度在后面绝对转头就跑,到时候你负责去追?”李元利瞪了李盖一眼恼火地说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动脑子想,日后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李盖也不生气,只是低声笑道:“我不是怕鞑子跑出咱们的包围圈了嘛。”
“解成礼的十师不就在东洲?咱们先解决了这边鞑子的主力,到时再两边一合围,能跑得了多少?”
“……那倒是!”李盖越说声音越小。
他并不是傻子,相反脑筋还挺灵活,要不然也统领不了两千人的特勤大队,但或许是以前依赖李元利惯了,只要是在李元利身边,他就总是感觉脑子不够用。
虽然鞑子搭了三座浮桥,但人实在是太多,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前军才算过完。
李元利再没有心思和李盖废话,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前方。
施琅投清之时,福建巡抚佟国器就喜出望外,不但授予他仅次于总兵的副将之职,而且还准许他自行募兵。施琅也不负所托,短短两三年时间就招募了一万多人,组成了福建水师。
济度援军水陆两路共计六万,再加上平靖二藩麾下的人马、广东的绿营,兵力已经超过了入寇广东的小李贼,他此番率兵南下援粤,心中也是自信满满。
大军从漳州至潮州再到惠州,已经是人疲马乏,但广州求救的信使却不断催促,济度也知情况紧急,在惠州只歇息得一日,便又匆匆踏上了前往广州的东江驿道。
抢来的一百多条船全部拨给了福建绿营,济度自己一条都没留,原因就一个:北兵晕船,宁愿走路。
济度同样如此,要不然他也不会随陆路大军一起吃这般苦,坐水师的海船轻轻松松就能到达广州。
本来他连这一百多条船都不想要,但广州一带江河纵横,水网密布,特别是增城的增江横贯南北三四百里流入东江,最窄处也有二三十丈,没有船来搭建浮桥,大军怎么过江?
一千来名绿营兵暂时兼职成了“舟桥部队”,还真别说马上就派上了用场,昨天在紧水河上很快就搭建起了一座浮桥,令大军得以快速通过,今日要过增江,又到了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李元利所在的地方是一座不高的丘陵,但却既能够看到河滩,也能够看到增江两岸驿道上几里内的情形。
辰时三刻,李元利的望远镜中终于出现了鞑子斥候的身影。
虽然还在增江对面的河滩上,但从他们身上的新甲和大摇大摆的样子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和去年鳌拜麾下的斥候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李元利还真没有看错,这些八旗兵虽然拱卫皇城已经几年,但作为斥候确实还是第一遭,至于原来军中的斥候,都已经被济度调到了骁骑营担任骁骑校,他们现在的职责是拱卫中军。
这三万“八旗精兵”其实多数是汉军旗抬旗上来的,真正满蒙八旗的精锐士卒并不多,但中军必须要有精兵护卫,济度便将主意打到了斥候的头上。
每一支部队的斥候都是军中最精锐的骑兵,济度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将所有斥候都调到了骁骑营。
十来人在乱石滩前下了马,不时向增江下游张望,看样子是在等船。昨天那名船夫也是石滩圩的,现在连人带船都没了踪影,不过鞑子有“舟桥部队”,根本就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