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各司管理还是太过粗糙,一则是能用的人少,二则是职责分工不够明细,等我将家里的事情处理过后,再取了江南两广之地,便重设六部科道,开科取士以弥补吏员不足,玄初抽空把这些整理个框架出来,日后咱们再来拾遗补缺。”
“学生明白了。”
“长沙初定,不可不防,鞑子倒是无力来扰,我担心的是前明那些遗老遗少,特别是被咱们强行收购了田地的士绅对咱们深有不满,只要他们敢闹事,不必手软。”
“还有学堂那边你也得留意着点,别让汤若望那老毛子把孩子们给带偏了。”
李元利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交待了一遍,这才让刘玄初和薛普回去歇息,看栓柱和三元还守在门外,便把他们叫进来道:“明日早饭过后去四川,你们吃过饭也早些去歇息吧。”
“大帅,船上一样可以睡觉,您不用管咱们了。”
“那随你,我先去吃点东西。”下船之后就一刻也没闲下来,这时才感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来到吃饭的厢房,太后奶奶、母亲黄氏和秀娘已经等了好久,但知道他公务繁忙,也没有派人来催促。
下人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李元利心中有事,并不象往常一般狼吞虎咽,高夫人问道:“元利,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自己满面笑容地进来,却还是被看出了一丝端倪,看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还没修炼到家,李元利也不想隐瞒,“军情司下属的吏员出了叛贼,害死了厉弘向和他手下数百将士。”
“怎会如此?”高夫人有些伤感地问道,“叛贼抓到没有?”
厉弘向也是以前大顺军中的老人,高夫人自然也是熟识,听得此讯情绪便有些低落。
“被二虎叔抓了,在武昌凌迟处死,厉师长的仇算是报了。不过还有一事令我寝食难安,明日必须到四川去亲自处理。”他将有人盗卖火药之事又说了一遍。
高夫人当年也是能够率军独当一面的人物,对这些事情也不意外,她一听便道:“此事牵涉应当不小,确实要你去才行。不过这些贼人胆大包天,元利你可得小心点儿。”
“奶奶,您们放心好了,孩儿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再说还有栓柱他们呢。”
“小心无大错!元利你可不要得意忘形。”母亲黄氏也告诫了一句,只有秀娘沉默不语。
李元利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成亲以来两人聚少离多,往往回家一趟也只是过一夜就走,留下新婚燕尔的妻子独守空房,这让他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回到寝卧,李元利便对她说道:“秀娘,都是为夫不好……”
“夫君为何这般说?您在外建功立业,奴心中只有高兴,只是一个人有些孤单,幸好有咱们的孩儿!”秀娘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倒是您在外面奔波,身边又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照料,奴才是心里有愧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够照顾自己。”李元利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过几年等我将鞑子全部灭了,天下太平无事,我再好好陪你,最好是再生几个孩儿,那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夫君……”虽然已经成了妇人,但秀娘还是象女儿家一样羞涩,她将通红的脸埋到李元利怀里,二人又温存了一番,相拥而眠。
第二日乘舟顺湘江而下,在岳州耽搁了几天,命刘体纯将在武昌拿获的两个知情人以及所有口供全部送过来之后,这才又扬帆到了荆州。
卓贵已经在武昌被斩首,但他死前却留下了供词。大兴军对这些东虏汉军旗的假鞑子可不会手软,诸般酷刑之下,卓贵明知自己活不成,却还是将用船运火药和他接触的人供了出来。
刘体纯费了不少心思,才将这个绰号“水耗子”的汉口船民抓获,只是“水耗子”坚称他并不知道装运的是什么,而且他是受了总督府的幕僚文书温阜所雇才到夷陵去运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