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最恶刘虞此类名士性矜做派,虽老恩主郭勋身陨,自家前途未卜,可刘虞同样身份未定。
他自认列军郊迎待阅,便已是谦逊有礼,表明心迹了,面上却是再不肯谄颜低头,辱身卑己。
一时间,场上竟有些冷场。
公孙瓒与刘虞二人,就像是在比看谁先眨眼的游戏,彼此含笑互视,却不轻发一语。
两人身后的将吏佐吏,也是大眼瞪小眼,相顾默然。
幸好,一骑背插束翎的羽檄,一手高举信牌,一手甩缰催马,如飞穿阵而来。
“报,驾。”
“让开,报。”
“报。”
又是三声嘹亮的“报”,东南,南方,西南,又是三骑负责游走探望,遮蔽行军的探马,飞奔而来。
“呜呜灰”一声马鸣,驰至近前的羽檄,一等公孙瓒的亲兵按刀展臂示意,也不勒马,奔腾间一个侧身飞跃就从马背落地。
这人不等稳住身子,就是急急一抱拳:“广阳黄巾增兵居庸关西口,日前关前贼众已达八万,正在挖石土填关河,伐木倚关墙堆柴,上谷太守高告急。”
“伯珪可愿带兵前去解围?”
羽檄禀告的是公孙瓒,刘虞一旁听到却急急插了进来,“我再予你五千郡国兵,并三千乌丸骑兵,一同…”
“瓒愿往。”公孙瓒利落的一抱拳,眼角却闪过一抹轻蔑。
“刘公且慢。”刘虞身后的一个头梳圆髻免冠,面容清秀少年,突然上前一步,温声道,“此事怕有蹊跷。”
“哦?”刘虞闻声一愣的功夫,又是三匹探马带起一路烟尘,同时驰至,却无亲兵阻拦,直接飞马至公孙瓒身前才跳下马来:“报,南十五里,马步军不下十万,皆打赤帜,方向正北,正向沮阳而来。”
“十万?”公孙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六路以上行军队列,宽三里许,纵十五里以上,急行军,每刻两千步上下,预计半个时辰内视界可见。”
“兵列齐整而不紊,赤旗如海,偏无认旗,将旗。前列兵卒戈矛完备,有辎车伴随,职登高望,似有床弩,大队后方烟尘如横涛起,或有大股骑兵伴随。”
“为何不抵近探?”公孙瓒大喝一声,唇上两撇胡子都气的竖起来了。
“对方放了行军遮蔽哨骑,弓马游走,职伍左翼潜近十里突然与对方遭遇,折了两个弟兄。”
“嗯?”公孙瓒闻声,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