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黑衣人拿出一摞宝钞,毫不含糊,都是当折最少的硬通货。
“大气!众位哥哥,等会儿随俺劫了这帮点子!”
夜色笼罩,一汪半月如同刀切的炊饼,悬于树冠。
山岭寂静,林风呼啸,银汉划过中天,将这星空一分为二。冬夜雪风中,无边夜幕下似乎酝酿着不平常的气氛。
夜凛寒,众人潜伏在道旁林中有一个多时辰,黑影们虽然用黑布裹三层,只露眼睛,依旧被刀风割的生疼。
唯有不断把双手伸进裆中,以保证灵活,但又不敢一直在,万一冻掉家伙事,便只有进宫谋生。
黑衣下的大袄在寒夜里如同纸糊一般,丝毫不起作用。唯有跺着脚,才能保证行动时能听使唤。
黑影冻得嘴巴不利索,懒得去管束,蓦地,一声闷哼响起,众人闻声入定,再也不敢动弹。
黑影另一侧,是个干巴汉子,斑白的头发下,有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身形单薄,显得毫不起眼。但他在北风呼啸下,竟纹丝不动,似乎和那寒冷融为一体,更像是严寒来源。方才一声冷哼,便让人噤若寒蝉。
这是钱塘帮的二档头,陕西逃来的厮杀汉子。据说和西夏人,金人都干过硬仗,后来被打散,做了逃兵,辗转流落到钱塘帮。慢慢靠着一身鲜血,做到二档头。要是没有他的存在,只怕钱塘帮不会有今日威势。
原本,他极为反对接下这门生意,但价钱太过诱人,最后只好为孔方兄卖命。
外侧,黑衣人带来几个沉默寡言的好手,加上钱塘帮麾下打手,大大小小二三十人,都在候着。
“大档头,差不多了,干吧!”黑衣人强忍着催促黑影,不敢用强硬语气。
无人知大档头真名,就连手下亲厚的帮手也不清楚。同样,无人知道二档头名号,只唤作二档头,二哥。
黑衣人也只知道面前两名汉子,手上鲜血无数,冤魂累累。二十多年来,钱塘帮做下的恶事,绝非少数,若非查无实据,早就铲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