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判定,星期三杀手已经离开草甸星,继续留在现场没有意义,于是便和佛游回到局里,准备部署下一阶段任务。
迪兰意气风发,在回程路上不断说着这些年来后勤部惨遭打压的事情,能够有机会站在第一线,让迪兰觉得扬眉吐气。
特勤局对于后勤部的定位一直问题,总局认为,在常规部门之外,应该有一个辅助部门,为各大主力部门提供帮助,而后勤部的人员配置却实在太弱,不仅无法给主力部门提供帮助,甚至常常扯后腿。
时间久了,后勤部干脆成了打下手的角色,承担起局里的脏活累活,调查员们也非常不愿意在后勤部就职,造成后勤部越来越弱。
高速穿梭机刚刚在局里降落,迪兰便兴奋不已冲进童关部长的办公室,向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童关得知后勤部要负责星期三杀手这件大案后,竟然猛地一怔,沉默了下来。
“我们能行吗?”童关显得信心不足说道。
夏凡脸上依旧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大家都是两条腿一个脑袋,谁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没道理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们却做不到,特勤部上下七千多号人呢,大家一起努力就是。”
或许是夏凡乐观的态度激励了童关,他微微点了点头。
走出童关的办公室,夏凡对等在门外的迪兰说道:“召集各大部门的负责人到后勤部,开会!”
陈长生是社区里最受尊重的老人之一。
他总是穿着带有红色领结的绅士套装,擦拭铮亮的黑色皮鞋,胡须修剪的一丝不苟。
和邻居碰面,陈长生会微微点头致意,极有礼貌和风度,而邻居们也会亲切的喊他陈医生。
今天,陈长生买了一只鸡,原住民在乡下喂养的土鸡,活的,售价十五个联盟元,是市场上能够买到最昂贵的家禽之一,肉质鲜美。
他用一只专门装家禽的箱子,提着这只鸡,回到公寓。
外面充满阳光,而打开门,走进陈长生家里,立刻就会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即便出门,陈长生也会将家里冷气开到最大,温度计显示,室温仅仅十三摄氏度,和外面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客厅中央有一只巨大玻璃箱,箱子里是一条产自诺轮冰河的水蟒,全身雪白,没有任何杂色,眼睛血红,信子分叉,也是血红。
陈长生站在玻璃箱跟前,将装着小鸡的笼子慢慢抬起。
从水蟒眼睛里释放出杀意凶猛的光芒,蟒蛇慢慢盘起来,吐出血红信子,三角形脑袋慢慢向后缩。
小鸡感觉到危险,发出惨叫。
突然
蟒蛇身体弹射起来,向着装有小鸡的笼子,张开巨大的嘴巴!
砰
脑袋重重撞在玻璃上,蟒蛇感到懊恼,用锋利的牙齿试图撕咬,带有弯钩的牙齿却咬不住滑溜溜的玻璃。
几秒钟后,蟒蛇感到失望,缩回了玻璃箱深处。
在蟒蛇冲向陈长生那一瞬间,右手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抖动,坚定的像一块钢铁!
外科医生需要一双稳如钢铁的双手,面对任何危险都要保持绝对冷静的信心。
一刻钟后,蟒蛇开始享用美餐,正是那只被陈长生买回来的鸡。
土鸡被精确切割成一百零八块,切割过程中,陈长生依然穿着那套羊毛质地深色礼服,礼服上没有沾染哪怕一丁点鲜血。
虽然已经退休,陈长生的技术却没有任何退步。
很快,蟒蛇吞下被切成碎块的小鸡,陈长生按动按钮。
咔擦
玻璃箱开始转动,转到了背面,背面有一块白色木板,木板上贴着二十三组照片。
每组照片两张,一张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女,另外一张,是整齐切割的尸体,尸体被精确分成一百零八块。
陈长生掏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照片,一张是脸上长了几颗雀斑的少女,另一张,是少女被切割成碎片。
陈长生将照片贴在白板上,然后像欣赏艺术品那样,仔细的欣赏。
他耳边依然能够听到少女求饶的声音,慢慢带上白色硅胶手套,拿起四号手术刀,陈长生绅士般沉稳的声音说道:“当初,你侮辱同学,她也是这样求饶的吧?”
少女面无人色,恐惧让她的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然后,陈长生对她进行了切割,从少女喉咙里传出呜咽声,渐渐衰弱,最终无声无息,手中肉块的温度也渐渐冰冷。
陈长生走进书房,展开日记本,拿出一只钢笔,开始书写。
姓名:秦小琴
年龄:十四岁。
性别:女。
病因:反社会人格。
处置方案:活体切割。
手术备忘录:按照预定时间,潜入患者家中,使用醇胺类麻醉药,物,对患者进行术前处理,遭遇患者抵抗,用准备好的锤子,敲击患者头部,迫使其安静下来,随后进行手术,过程顺利。
携带患者遗体前往体育场,在373号洗手间进行抛弃,抛弃过程顺利。
写完这段文字,陈长生合上日记本,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穿着初中校服的少年,面庞和陈长生有几分相似。
他是陈良,陈长生的儿子,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陈长生应该已经当爷爷了。
陈良是个善良的孩子,参加公益组织照顾老人,希望长大后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外科医生,治病救人。
然而一切都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终结,他被同学叫到天台,然后推下来,脑部着地,鲜血在白色的冰面上流淌,冻结。
从那以后,陈长生开始害怕冬天,害怕白色,他甚至无法穿上自己的白色大褂。
为了克服恐惧,陈长生买来白色冰河蟒,每天把家里的冷气开到最大。
法院在陈良死后四个月宣判,将陈良推下天台的少年,被判处十八个月管教。
陈长生永远不会忘记,少年在法庭上摇头晃脑,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年轻的人渣,没有一丝一毫悔过,他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人,受到该死法律的保护。
夫人随后因为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服毒自尽。
从那以后,陈长生不断打听杀死自己儿子少年的消息,经过两次减刑,少年在接受十一个月管教后释放。
陈长生将手术刀藏在怀里,在少年家附近等待。
终于有一天,在一条昏暗小巷里,陈长生看到了他和他的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