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歇着歇着,依照主子的性子,既然应承了下来,今晚不把那些莲子都搞定,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打算在外面待多久,莲子竟然都带了这么多来。”
大家伙嘀嘀咕咕着,摸着躺到了自己的铺位上。
他们的帐篷就是原先的那种大帐篷,不同的是,地面上先撒了一些夫人配置的驱虫粉,然后又铺的防潮毡垫,也是夫人让人给做的。
这样,打地铺就不会担心蚂蚁蜈蚣毒虫来叮咬,睡在铺位上还没有潮气,一觉睡醒神清气明的很是舒坦。
林川他们睡下了,林子里的几拨人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春的夜凉飕飕的,渴了能找点水喝,饿了就有点麻烦。又猎物打都不敢烤,生的又不敢吃,吃坏肚子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那就狼狈了。
眼瞅着山坡上的人,酒足饭饱,睡觉的睡觉,但是,剩下的那一个,为什么是薛国公呢?
也不知道他这个做主子的不去歇着,坐在那鼓捣什么呢?
这算什么障眼法么?那几伙人都懵圈了!
山坡上,连守卫的人都没留,骗傻子呢?他们当然知道,看不见的某处,早就隐藏着呢。
所以,他们现在又冷又饿的,也不敢大意的乱动去找吃的。
牧莹宝坐在小帐篷中,并没有歇着,已经鸟悄的探头偷看好几次了。
“现在居然这么有志气,傻不傻。”牧莹宝掀开帐篷的帘子,再一次看着月色下,老老实实剥莲子芯的那个。
有心过去随便找个借口,让他回来睡,给他个台阶下。
但是,牧莹宝看着他此时,匀速划一的动作,感觉自己就算过去,他也未必会接受自己的好意。
可若是不过去的话,后果肯定要比过去要严重,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好心想帮帮主子的忙,心疼主子想让他早点去歇着,不成想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发脾气?
好吧,挨训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聪明的没有做任何辩解,麻溜的‘滚’了。
不过呢,挨了训的他却没觉得委屈和不甘,低下的头嘴紧绷着,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声来,那后果可就不是挨训这样的毛毛雨了。
边上其他的,顾不上嘲笑兄弟马屁拍在马腿上,都赶紧的歇了要帮主子挖莲子芯的念头。
一时间,薛文宇身边立马就空旷了起来。
月色下的山坡上,吃饱喝足的都回帐篷歇着了,只有延国英俊潇洒、在疆场上英勇善战杀敌无数,所向披靡的薛国公,孤零零的剥着莲子芯。
此情此景颇有孤家寡人的意境,若是辉哥看见,立马就会心理平衡了。
薛文宇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抑制着别把面前这大半口袋没取了莲子芯的,还有另一边取掉莲子芯的莲子都一脚踢老远去。
莲子芯是苦的,这个他是知道的。
然而,就算他没有吃这莲子芯,此刻的心里却是已经很苦很苦了。
自己究竟什时候开始,竟然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他努力的回忆着,想到到源头。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飘过,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改变其实就是在迎娶她进门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当时没有那么明显。
他忽然自嘲的笑了,当初迎娶她进门后,看似局面被他掌控之中,事实上并不是。
以她的能耐,若是想离开当时的侯府,并不是多难的事儿。
然而,她却并没有。
那时的她,装疯卖傻的很是低调,做了那么多天的饭菜,而府里头也就是东珠和西珠那俩丫头知道她的厨艺是多好。
现在看来,当时她之所以那么低调安分,根本就是觉得离开的时机未到,觉得暂时待在侯府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