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路就被蒋永林拎鸡仔一样地拎了起来,蒋永林是庄稼汉,一身力气,蒋忠康却连地里都没去过两日,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小秋脆生生地声音还没停,“读圣贤书,立君子品,做有德人,你却处处违背,目无尊长,口出狂言,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蒋忠康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都是他这些年从蒋家学来的谩骂,不堪入耳。
“还不闭嘴!”
一声怒喝,蒋忠康还没有收敛,倒是蒋永林将他放了下来,只是仍旧挡在小秋的面前。
没有了蒋永林的钳制,蒋忠康就跟疯了似的,对着蒋永林拳打脚踢,只是也只得逞了两下就被人拉开。
“放开,你们给我放开,我要打死那个小畜生!”
“住手!蒋忠康,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蒋忠康这才将声音听到了耳朵里,身体猛地一震,转身便瞧见了先生,满脸怒容地站在那里。
他的腿立刻软了下来,“先、先生……”
“本以为教了你念书,便能让你改掉粗俗的性子,却不想你本性难移,满口污言秽语,我已经无法再教你,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吧。”
蒋忠康吓傻了,立刻跑过去跪下,“先生,先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保证不会,你别赶我回去,我不想回去种地!”
他们说话的当口,蒋忠康的几个同窗和苗柳也都赶了过来,苗柳一看到蒋忠康跪着,立刻不淡定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扭头看向蒋永林,“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居然下作到来书院编排我家忠康的不是?你们会下地狱的!”
“先生,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不安好心,他们是故意的。”
小秋静静地看着苗柳表演哭闹,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想笑,这一家人真是,从大到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蒋忠康可顾不得别的,一个劲地恳求先生不要赶他走,苗柳听明白了,顿时一蹦三丈高。
“先生,可不能啊!我家忠康犯了什么错你要赶他出去?他向来是最老实的,也是我家最出息的孩子,先生,这些杀千刀的都黑了心肠,你可千万不能听他们的啊!”
苗柳尖叫着就想去扭打蒋永林,“你们不得好死,你们……”
“够了!简直荒唐!”
先生气得脸都青了,“他们只是来询问女学的事儿,我瞧的清清楚楚,蒋忠康见了人就谩骂踢打,滋事挑衅,与旁人何干?这样的人,我可教不起!”
“先生,误会啊,都是误会,忠康、忠康一定也不是故意的,这是他三叔,他们、他们与我们有些过节,对,他们对忠康的祖父祖母不敬,所以忠康才会气不过,才会一时激动……”
苗柳的脑子转的飞快,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又扯到了蒋永林身上。
她不管,她的儿子绝不能被书院赶回去,如今就因为蒋忠康在念书,往后一定会有出息,她在蒋家才有些地位,若是蒋忠康是被赶回去的,苗柳都不敢去想蒋家人的反应。
她开始全力指责蒋永林一家背信弃义,不忠不孝,说他们目无尊长,忘恩负义,怎么难听怎么说。
蒋永林脸都黑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解释,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帮他们说话。
“大伯娘,你这话说了,不觉得心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