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真将自己的首饰一件件地插到喻衍头上,为他带上了凤冠,垂下的流苏半遮住了他的脸,刘乐真身为女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也不仅为梳妆后的喻衍惊艳了。
“卫公子真是天生的潇洒人。”她禁不住感叹,“男装英气,女装艳丽,我这个女子都自愧不如。”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喻衍一身嫁衣,举手投足贵气逼人,不看脸就知道是个美人。
褚黎闻言,眼睛睁开了一些,眼角看向喻衍,流苏挡住了他脸,看不真切,但流苏摇晃间仍可见其美貌。
盖头遮了上去,什么都看不到了,褚黎才又重新闭上了眼。
“那卫公子可知道这些被退回来的女孩子都遭遇了什么?”
刘乐真说着像是快要窒息了,她眼中盈着泪水,捂着胸口才没有痛哭出声,“被送去的人中有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相识十几年,但只一个月未见她就面目全非,再见时我已经不敢再认她了。”
不论小二哥还是李笙,他们都对那些姑娘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闭口不谈,但他们越是这样喻衍越是好奇,“怎么个面目全非?”喻衍心道难道是毁容,可姑娘家虽爱护容貌,但也不至于会恐惧到这种地步。
“全都……”刘乐真咬着牙,“全都变得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刘乐真显然不愿意描述到底如何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卫公子可以到镇外三里的土屯子去看看,十九个被退回来的新娘全都被养在了那里,公子看过就会明白了。”
与曾被送去的姑娘见一面当然是好的,她们说不定是见过山神的,从她们口中或许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谢谢。”喻衍拱手,“刘小姐,在下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而且希望你能把我来过这件事保密。”他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绣花的香包,“这个保人平安的香包刘小姐带在身边,可以保你平安。刘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你和那些姑娘一样。”喻衍的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听在耳中格外可信。
刘乐真拿起香包,攥在手心,“谢谢卫公子,你愿意帮我已经感激不尽,但公子也要量力而为,不要为了乐真的事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喻衍想与她多说些,但褚黎已经在屋顶发出了信号,那个人被引开的人已经快回来了。
“时间来不及了,在下得罪了。”喻衍又把刘乐真绑了起来,塞住她的嘴,走前拱手道,“我一定会尽全力。”
刘乐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来。她以为自己不得不屈服于父亲,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帮她,在绝境之时给了她希望。
当得知自己被选与山神结亲时,她充满了绝望,她感到恐惧,感到不甘心,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反抗。在喻公庙前她曾向喻公许愿,只要喻公能保佑她逃过这一次,她便一世不嫁,全心侍奉喻公。
现在有人愿意帮她,难道喻公听到她的心愿了吗?
她攥紧手中的香包,“谢谢。”如真的果可以渡过这一劫,那么她便信守诺言,一生不嫁!
到了客栈,褚黎放着自己的房间不进,先一步挤进了喻衍的房间。
喻衍扯下面巾,首先就是赶客,“你回自己房间,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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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刘乐真对着镜子照了照,侍女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红色的盖头盖了上去,刘乐真双手放于膝上,端正地坐在床边,“你们可以出去了。”
侍女们退下,房内只剩下刘乐真一人,褚黎拿出喻衍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投了进去,正好砸在刘乐真身上。
刘乐真翻开盖头,捡起地上的纸条,抬头看到房顶的缝隙点了点头。
确信刘乐真这边没有问题,褚黎又快速越出刘家,返回客栈。
客栈里依旧冷清,喻衍在房内已经换上了嫁衣,身着嫁衣的他靠在床边等着褚黎回来。
“怎么样了?”看到褚黎他便站了起来,“刘家那边怎么样,能把刘乐真带出来吗?”
褚黎点头,“刘小姐那边都准备好了,可以过去了。”
喻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出什么差错。
时间快到了,没有时间耽搁了,喻衍提着嫁衣下摆大步往前迈了一步,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差点儿摔倒。
褚黎一伸手扶住了他,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手脚僵硬,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方便,我带着你过去。”嫁衣长长的后摆让喻衍走路都难,更别说轻功爬房顶了,要想自己过去确实很不方便。
喻衍心想虽然被扛过去比较狼狈,但比他穿着嫁衣一摇三摆地过去要好多了,于是就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褚黎将手中的剑背到肩上,一手放到喻衍腋下,一手放到喻衍膝下,稍一用力将喻衍抱了起来……
喻衍:……这好像跟他想的带过去不一样。
或许他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褚黎看向他,“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被抱着带过去实在是受宠若惊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错觉,他总感觉从前几天褚黎对他的态度突然就好了很多?
“那就走了。”
月色之下,一黑一红很快融入黑夜。
冷风之中只着单薄嫁衣的喻衍没有丝毫的冷意,褚黎就像一个散发着热气的大暖炉,靠着他的那一侧暖意透过衣服传到皮肤,直至传到整个身体。
喻衍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束了起来,移动之中被风吹动,发丝拂过褚黎的眉间、唇间乃至颈间,更有几根长发沿着颈部伸到更深的地方,不断摩擦,没有任何的间隙。
从一触碰他就对喻衍的身体有无限的兴趣,没有任何的赘余,没有成块的肌肉,看上去并不出彩的身体,在摸上去的瞬间却拥有着无限的力量,吸引着他不断地去触摸、去探索,以至于失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