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阳眼角的肌肉神经质的跳了跳,像是一盆濒死的盆景一样急剧的衰败下来,他动了动嘴唇,许久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明白。”然后便半死不活的靠在床头上不说话了。
余杭瘫在椅子上往后一仰,伸出手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喟叹:“这真他娘的绝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谁还能有什么办法?
喻柏舟倒是一如既往地游离于状态之外,他这个人,说的好听一点是性格随和,不管对待谁都能无条件的免费发放灿烂笑容;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浪荡货色。
饶是处于气氛如此微妙的情况之下,他还是想到哪就做到哪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左转右转的来了套中老年广播体操,终于觉得浑身上下一直紧绷着的肌肉轻松了一点后才拍拍林东阳的枕头,笑的温柔又体贴:“你早点休息吧,拯救世界也需要体力,我看你这严重营养不良的样,要是再来一回这种事儿,我估计你可能就得去地府送餐了,睡吧,先养好身体再说。”
林东阳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喻柏舟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是慈爱的说:“快睡吧,等你出院了,哥哥再跟你聊聊还债的事,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替我去死的。”
林东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挂号费住院费等一系列费用想来也一定是喻柏舟先垫上的,感动之余后脊梁上突然也无缘无故的生起了一股寒意——
云城二院可是销金窟一样的存在,可以说是整个云城消费水平最高的场所了,而自己现在所住的病房还是单人间
他瞬间觉得一阵晕眩,恨不得一头撞在床头一了百了,住这两天花的费用八成是够他送外卖送到天荒地老的了,不过他的思绪很快就停止在这里了。
林东阳软绵绵的一歪头,缓缓的闭上了眼,一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在此刻舒展开来。
喻柏舟朝余杭摆了摆手:“走吧,我们去拜访一下卢国义同志。”
余杭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搓了搓脸:“现在?你确定不会把老爷子吓出心脏病来?”
喻柏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估计老爷子根本就没睡,别趴着了,越趴着越困,等这事完了回头我给你发奖金。”
余杭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应该是我给你发,走吧。”
喻柏舟这才像刚想起来司钧似的停下了脚步,回头朝他笑了笑:“瞧我这记性,竟然把恩人给忘了,司钧你家住哪,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