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不比村里,90年之后早已经少有人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在知道了他叫‘狗子’,都不愿意跟他一块儿玩耍,小小的江立之不明白为什么,只隐约明白,自己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时隔多年,江立之却始终记得,他初见徐顺立是在一个夏日的傍晚。
恰逢幼儿园放暑假前的最后一日,大部分孩子都已经被父母接回家,只有他还一个人坐在幼儿园门口的小板凳上,翘首以盼。
老师知道他家的村子离得远,又一直是爷爷奶奶接送,也能谅解,一开始还耐心陪着,但眼看着天黑下已经许久,依旧无人来接,打电话到家里也丝毫没有回应,逐渐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这样事,有人家里条件不好,养不起孩子,就将孩子遗弃在镇里的幼儿园,指望着有教职员工或其他家长能□□。
想到这里,年轻的女老师有些急躁起来,问道:“你早上来之前,家里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小小的江立之仔细想了想,晃了晃圆乎乎的脑袋,奶声奶气道:“没有。”
“那爷爷奶奶说什么了?”
“爷爷奶奶说,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不能调皮,不不能给老师添麻烦。”
老师听到这里,脸色不由的暗了暗,别是真被遗弃了吧。
这种猜测,在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仍没见到大人来接时达到了高峰,老师牵着江立之站起来,道:“走,跟老师去派出所。”
江立之虽然小,但也已经知道派出所是什么地方,从小不听话时,爷爷奶奶都会训他,‘再不乖,再不乖就把你扔到派出所,让警察叔叔抓起来。’
所以在江立之心里,派出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听到老师说要带他去派出所,他二话没说‘哇’的一声就哭起来,拽着幼儿园的铁拉门,死活不愿意松手。
老师好说歹说不管用,抓着他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嘴上骂着:“死小孩,你爷爷奶奶不要你了,你跟不跟我去派出所,不去你就在这里饿死吧,幼儿园都放假了,没人管你。取了个狗子的名字,果然跟条小狗似得,看你这样,是我我也不要你。”
“贵园就是这样虐待学生的吗?”介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细润嗓音忽然出现在两人身旁,老师下意识的松了手,江立之也不知怎么想的,一下就躲到了来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