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呆滞的片刻时间里,残存的匈奴勇士也尽数落马,两边的的大军开始合围,侥幸不死的匈奴勇士被不断击杀,长安城东这大片的土地似乎成了一处猎场,可悲的是,骁勇善战的匈奴男儿成了这猎场之中的猎物。
看着两支大军缓缓进入陷马坑地带,不管有没有死,只要是匈奴人,就会给上一刀,有撞死的匈奴人突然跳起来暴起发难,然而汉人的将士都很怕死,前来补刀的都是带着盾牌的刀盾手,匈奴人劣质的兵器并不能击碎汉人的木盾,但汉人的刀剑却能轻易刺穿他们的胸膛。
刘豹怔怔的看着一名名还活着的匈奴兵就这样倒在汉人的屠刀之下,心中不甘、愤怒在不断积蓄,前方的弩兵已经到了近前,显然看出刘豹身份不低,并未立刻射杀,而是将刘豹团团围住。
“吼”刘豹疯狂的从地上捡起一把战刀,朝着前方的弩兵冲过去,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被汉人侮辱,他要以最男人的方法,战死在这沙场之上,捍卫匈奴人的尊严。
徐荣皱眉看着刘豹,虽然不认识,但从对方的服侍和挂件来看,应该是匈奴人之中的大人物,皱眉挥了挥手道:“用绳套生擒之。”
“喏!”
立刻冲出几十名将士,手握长长的竹竿,竹竿的顶端连着一条绳套,同时朝着刘豹伸去。
“滚!”刘豹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战刀,斩断了几根竹竿,单是同时伸来的竹竿太多了,根本斩不完。
一根绳套套住了刘豹的脖子,猛地向后一拉,刘豹本能的单手去抓,另一只持刀的手却被绳套缠住了,紧跟着左手也被绳套套住,那绳套是活扣,套住以后只要一用力,便会立刻缩小,顷刻间,刘豹脑袋,双手尽数被绑住,怒吼着想要挣扎,却哪里能挣脱。
徐荣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道:“拿下,去见主公!”
……
去卑失神的看着这场一面倒的屠杀,没错,就是屠杀,从头到尾,他没看见汉人死了……哪怕伤了一个将士,而匈奴人付出的代价,却是全军覆没,如今虽然偶尔还有厮杀,但已经没用了。
“你们汉人……都是如此奸诈!?为何不敢与我匈奴勇士堂堂正正一战?”去卑回头,饿狼一般瞪着叶昭道。
“笑话!”一旁的华雄不屑的瞥了去卑一眼道:“你们好像也没准备跟我们堂堂正正的打,如今技不如人,却又返回来怪我们早有防备,怎的这道理都被你们给占了?输了就是输了,莫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去卑闻言,胸口一窒,的确,他们这些人过来,本就没安好心,如今被人家给破了,却又怪人家卑鄙,道理确实不对,但有时候,人是更容易被感情左右而非道理,想要说什么,却被叶昭拍了拍肩膀笑道:“既然想要做狼,就别怪猎人狡猾,原本,本侯并不准备先对河套动手的……可惜……”
“此言何意?”去卑闻言,心中猛地一沉,看向叶昭怒吼道。8)
匈奴人的骑兵并不像汉军一样讲究阵列,但却有着如同狼一般的默契,成千上万的骑兵形成庞大的骑阵,裹挟着踏破一切的气势朝着长安城的方向漫卷而来。
当这庞大的骑阵完全在视线中清晰起来的时候,哪怕因为叶昭的原因而平静了许多的文臣也不禁骚动起来,毕竟他们不是武将或是战士,哪怕周围保护他们的,是叶昭麾下,最善于防守的八百亲卫兵,在这庞大的骑阵面前,依旧无法保持冷静,不少人面色发白。
但叶昭等人却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当去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是这些匈奴骑士将速度飙升到最高的时候,经验丰富的将领,可以很容易判断出以目前的速度,会在数息之后便能冲到这里,将一切碾碎。
这也是去卑得意的地方,哪怕自知必死,有这么多汉人的重臣陪葬,也值了,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一幕,让他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唏律律”
一连串的嘶鸣声中,冲在最前方,冲的最猛的一批将士坐下的战马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下去。
轰隆隆
速度已经完全放开,紧跟而来的骑士哪怕骑术精湛也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勒止战马,一些厉害的骑士勒马从前排将士身上跳过去,但更多的马蹄却是踏在那最先倒下的一批人身上,惨叫声伴随着无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成一片,侥幸跃过同伴尸体的骑士也在下一刻栽倒。
从去卑的视角看去,看到的只是匈奴骑士们如同中了妖法一般成片的栽倒下来,那势若奔雷的气势此刻俨然已经变成了笑话,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勇士栽倒下来,刘豹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开始喝止,只是速度已经飙升起来的骑兵要停下来可不容易,等他们完全停止的时候,能够站着的,已经不足一半。
“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自叶昭身后响起,早已得了叶昭吩咐的号手在匈奴骑兵开始落马的瞬间,已经开始吹起了响号。
四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突然一片片草皮被掀开,大批汉军将士从那遮掩物下方窜出,迅速的开始列阵,分三面朝着匈奴骑兵们围拢过去。
“狩猎……开始了!”叶昭看着那浩瀚的骑阵在某一刻突然成片栽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你……”去卑豁然回头,看向叶昭:“这是鲜卑人的陷马坑,你怎会懂?”
南匈奴跟鲜卑人之间的冲突由来已久,大概七八年前开始,鲜卑人不知是谁想出了这么一个对付骑兵的损招,匈奴人可吃了不少亏。
叶昭闻言却是笑了,在他身旁,管亥等人也不禁大笑起来。
“什么意思?”去卑看着叶昭,凶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