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镖头闻言只是大笑,却道:“公子说笑了,世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徐公子真要坐坐车也无妨,到时候给公子送到大别山就是,这大别山往南,那就去不了。”
徐杰闻言点头:“也好,到大别山也行,到了大别山就是黄州了,黄州对面就是我家。到时候拔了镖旗,换了劲装,请周老叔到我家里坐坐。”
周镖头闻言也是欣喜:“徐公子客气了,如果徐公子真要请我们,到京城南门外的货栈留个消息,我们收得到的。”
“好,一言为定!”徐杰显然是起了一些帮衬的意思,也是好人有好报,这一路上周镖头倒还真对徐杰有不少照顾,虽然都算不得什么恩惠,却也有一份好心。
话语还在说着,徐杰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去看。
官道之后,从寿州而来的方向,尘土飞扬,还传来一种轰轰隆隆的声音。
徐杰正在疑惑,便听得头前周镖头一脸惊讶说道:“是马队来了,大马队正在疾驰。”
徐杰更是疑惑,寿州这种地方,哪里有能疾驰的大马队?便是寿州府衙也牵不出十几匹好马,寿州的禁军也凑不出十几匹真正的战马。
“周老叔莫不是听错了?”徐杰问道,也是徐杰从来还没有见过大批的马队疾驰。
“徐家公子,错不了,南方见不到大马队,但是河东河北之地倒是能见到的,太原那边有边军驻扎,也有许多马。我也见过多次,我们得赶紧把镖车挪到路边去,不能挡了别人的路,大马队疾驰,那场面当真壮观,徐公子也当涨涨世面。”周镖头边说着,边牵着驴子往路边去。
徐杰停步,皱眉往后去看。果然那马蹄声异常的清晰起来,轰轰隆隆,架势不凡。
从寿州而出,继续北上,再过亳州,就要入京畿了。
官道人来人往,徐杰也经常与路上碰到的人闲谈,问一问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当然也被人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世间之人,自是淳朴善良的多。
几遍是在遇上些带兵刃赶路的江湖人,也大多并不难打交道,就如此时徐杰跳起身坐在一个车架后面,头前驴子拉着车,车架之上还有几个大箱子被绑得严严实实。
徐杰就坐在车架最后面的一点空地之上,脚拖在车架之外,还不时点几下地面,似在帮拉车的驴子省力一般。
徐虎跟在旁边,笑道:“少爷,下来吧,这老驴拉不动了。”
徐杰笑了笑道:“稍后有了客栈,喂它几口好吃的犒赏一下。”
驴子头前还有一个壮硕的汉子拉着缰绳,腰间也佩戴着一柄厚背刀,回头爽朗一笑:“嘿嘿。。。可莫小看了这头驴,老是老了点,脚力可不差,不过这头驴子走完这趟镖,就让它退休了,镖局里的驴子就属它干活多,也该它享享福了。”
徐杰闻言歪着头往前,开口问道:“周老叔,你们的镖往南走的吗?到不到大江郡那边去的?江南去不去?”
头前拉驴子的汉子姓周,是寿州城龙虎镖局的镖头,这一趟从寿州押镖到河东太原去,一去也是两千里有多,随行还有七八辆车架,皆是驴拉车,驴子虽然体型不大,脚力实在不小。一行还有十几个趟子手,皆是有武艺在身,却是这些趟子手皆是步行。
唯有徐杰心血来潮,非要蹭车坐,倒也不是为了省力,就是想坐在车上走一段路试试。
“徐家公子,我们龙虎镖局只是小镖局,能走通两三条江湖道就算不错了,走一条河东,走一条河北,营生也就不错了。大江郡那边还真未走过,也不敢去趟道,至于江南,那是大生意的地方,轮不到我们这小镖局的。”周镖头倒是个良善人,对于路上碰到的这个徐家秀才,倒是觉得极为投缘,因为这徐家少爷请人喝酒的时候极为爽快,在寿州北的官道客栈一遇,吃了一顿这徐家少爷的老酒,便也路上作了伴。
其实走镖的江湖人,大多都比较好说话,因为往往出门,都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见地头蛇,大多都是笑脸相迎,口中说着江湖规矩,该交的交,该给的给。江湖路也大多是这么趟出来的,当然有的时候也有被逼无奈要动手的,却也从来不会主动下杀手,多是武艺切磋之后,被人认可了,就好说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