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彦对袁屿这样的说话语气显然很不满。
袁屿并不理会,他算看明白了,章彦这样的人,你讨好不讨好,他对你的态度都不会变,这人很独!
袁屿往后退了退,免得章彦再来掐自己,很认真的道:“你让我帮你办事情,可直到现在,都不说到底要让我办什么事情!皇帝还不差饿兵!你就知道打人!”
章彦哼了一声:“早就没有皇帝了!”
袁屿就不说话了,这样的人就没法理喻!
这儿三面环山,有水流绕山而过,而山脚围起的空地,两侧,树木长的极为高大。
清晨雾气散去,太阳还未露脸,袁屿却发现空地四周,有隐隐约约的微茫白晕,远看有,近看无,侧看极其清楚,正看却又模糊。
袁屿费尽脑子,想了很久,才确定这股似有似无雾气一般的光晕,叫太极晕。
但凡生气聚集之所,常有此晕,有此晕,必有真穴所在,葬死者于此处,后人福泽无限!
然,袁屿很快就又困惑起来,既生气聚集此处,缘何会四周树木旺盛,唯独中间裸露了一大片空地出来?
那空地,泥土松散,泛白如沙,裂纹恒生。
袁屿想了想,脸色就有些发白,能造成此象的,只有一个可能,这下面埋了死人!埋了不止一个死人!而且,都不是正常死去的人!
常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死气透过地表曼延出来!
而那生气聚集的太极晕,又刚好的将这些死气包裹起来不至于外泄,而,看那空地上不断曼延的裂纹,显然,此处的死气,正不断的吞噬者生气,一旦生气绝尽,不能制衡这片死气,那这附近方圆十里的大山,将再无生机!
袁屿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四周,目光却又停留在水流对面的山头之上,那山,势如仰刀,刀锋直对这片空地以及空地侧玄武位的案山,刀刃仿佛随时会落下来,斩向玄武。
玄武斩头,入脉无首。
袁屿恍然,怪不得此地明明生气聚集,却被这死气一日日的得了势,原来有这仰刀在抽丝剥茧的泄着生气为死气助势,山势如刀仰,穴地灾祸藏!
袁屿以为,这章彦,找他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同样,袁屿在担忧,此地如果处理不好,终成祸患!
正当袁屿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去发现,章彦正纳头跪拜,拜的,正是那死气曼延的空地所在的地方。
章彦扭头看了一眼袁屿,说:“我接煞人一脉,除我之外,都在此处!我今日,引煞入你三魂,才可放心用你,如若日后你敢欺瞒与我,就下去滋养我那些同门吧!”
说这些话时,章彦在笑,袁屿却头皮发麻,面色煞白,一步步的往后退,这是个疯子!
残阳的余晕笼罩下来,院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微微泛着黄,多了些静谧和苍凉。
一个人呆着的的时候,孤独亦未尝不是享受。
惜尘师兄到底还是下山去找自己了,这是最近唯一能让袁屿开心的事情。
可,袁屿同样是为难的。
在崂山看来,孙念守老道士的死,就是袁屿一手酿成的,这让袁屿百口莫辩。
这就好比,提着刀杀鸡的人,最后却误伤了自己,还要责怪那只不听话的鸡崽子害了自己。
袁屿就是那只可怜的鸡崽子!
人一旦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袁屿就有些担忧,倘若崂山的牛鼻子们知道自己还活着,会不会迁怒于太一宗,迁怒于师父师兄他们。
而师父他们如今又正在崂山有求于太乙神术!
进退两难,两相取舍之后,袁屿就有些失落的打定了注意,自己一定不能去崂山找师父师兄他们!
挨揍也不去!
外面,章彦的箫声,呜呜咽咽打了几个颤,就彻底的沉寂了下来。
袁屿狠下心,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被章彦打死也认了!
屋门没锁,只是虚掩着,袁屿心怀忐忑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章彦斜倚在一块碾稻壳的石碾子上,泛黄的残阳光晕映在身上,就像长了一层细小的绒毛。
袁屿没听见章彦发怒,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喜怒无常的人,往往是最让人畏惧的,这样的人过于善变,善变到相处多久都不会有安全感。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章彦回过神时,目光就有些阴郁。
袁屿慌忙说:“你吹的很好听,就是听的人心里不得劲儿!”
事实证明,马屁话到哪儿都是受用的!
章彦嘴角竟然挂了些腼腆的笑,和这张奇丑无比的脸很是违和,坏蛋就该笑的狰狞一点看起来才顺眼,温和起来,反倒更加的吓人!
这样的笑容也只在章彦脸上出现了一瞬间。
袁屿问章彦:“崂山在山东,你不会带我去山东吧?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