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冷七就示意袁屿离的远一点,因为冲上了岸的黑棺,棺盖正在慢慢的被推开,里面爬出的是异常苍白且没有丝毫生气的脸孔。
冷七说:“如果想要把这些东西再次封禁,就只能把河中阴阳倒置的气场硬生生的平衡回去!”
袁屿低头,垂着手不断的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冷七似乎知道袁屿在想什么:“总要试一试,我是山字脉,说到底,阴阳气理,比不得你!”
袁屿默然,低声说:“我忘了很多东西!才刚刚想起来一些……”
冷七愣了愣,说:“也难怪,凡是大术,无不耗人心神,你当初年幼,又比不得自小便入道门修行之人!开地脉之后,灵魂透支,遗忘一些东西,其实灵魂自我意识的修复!其实,忘掉,没什么不好!只怕最后忘不掉!”
见袁屿在看自己,冷七笑了笑:“我三魂在此,你不必耗太多力气,况且,该做的事,你墨台家的那二师兄,已经拿命为你做了大半!”
袁屿下意识的便回头,去看自己的二师兄。
冷七却缓步过去,探手,那血迹未干的小棺材,却轻飘飘的落在冷七掌心。
正凝结的猩红人影一刹那忽然狂暴起来,漫天的尸怨似乎没了顾忌,凝结的速度,比原先快了不知多少倍,地面开始有血水往外涌。
冷七却对此不管不顾,只是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这副小棺材,他不知这小棺材的来历,可这上面,却有一股他极为熟悉的感觉,这股熟悉感,源自于自己的那位师伯,张正灵。
见冷七不断的打着哈欠,袁屿问冷七:“你是不是很想睡觉?”
冷七有些愕然,摊摊手有些无奈的道:“没办法,活人三魂与体魄离的过远,就会出现这样的毛病,精气神就像被抽走了根儿,乏的厉害。”
袁屿看了看萧老头,又看看目光凶的厉害的阿寻,转眼低下头,说:“我不喜欢这儿,我想早点回去,和师父师兄他们一起回去!”
冷七放下打哈欠的手,感受着那仍在凝结聚集的怨气,看向袁屿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忍,轻笑道:“那就把这些不好的事儿早点结了,早点回去!”
袁屿抬似乎在拼命忍着什么,眼眶红的很厉害,仰着头问冷七:“二师兄对我很好,为什么对我好的人,不能好好活着?”
冷七神色复杂,无言以对,只是指指头上:“因为它的眼睛从来都是瞎的!”
袁屿顺着冷七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夜空深处,除了那一抹猩红,连一颗星也看不见。
冷七惨笑着摇摇头,招呼袁屿:“跟我来!”
袁屿一直跟着冷七走到了河岸旁,袁屿面色苍白,惊恐的看着伸出河面涌出的黑棺下的无数道干瘪青黑的手臂,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就像溺水的人在生前做的最后一丝垂死挣扎。
冷七掐诀,掌中符印赤红如火,抓住一只探向袁屿脚裸的手,那双手枯败的只剩皮包骨节,很奇怪的是,冷七掌中掐出的赤红符印对那青黑的手臂并未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你看!”冷七蹲下身子。
袁屿不知道冷七要让自己看什么,却仍然茫然的贴着冷七身畔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