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头满脸鄙夷的看着一时老道:“一时,这便是孙念守那弟子吧?孙念守怎么死的你自己不清楚?用得着使这些腌臜手段把人家弟子也挑唆进来?你安的什么心思?孙念守刚愎好强,却并不坏,枉孙念守把你当挚友,你扪心自问,所作所为,于心可安?”
少年人红着眼,咬牙切齿:“你休要辩解,就是他害死了我师父!”
一时老道脸色有些羞愤:“人家崂山的长辈带着小辈为孙兄讨个公道!有什么错吗?”
萧老头这才看见,那少年人身旁,的确还有几道上了年纪的身影与那少年人的打扮无二,脸色便难看了起来:“公道?真正的公道从来就不是靠嘴说出来的!倘若道门都是你这样蝇营狗苟之辈,岂有长盛之理?”
少年人从怀里掏出白布条缠在了自己额头,指着袁屿:“我师门长辈虽也在此处,但我不欺负你,你我堂堂正正斗一场术,听闻你引下天雷使我师父尸骨无存,我今日一人战你,生死不论,不管孰生孰死,今日一战过后,恩怨就此勾销!”
萧老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少年,惊异的道:“为何?”
少年人挺直了胸脯,眼中含泪:“我山门有训,不与人争斗,我师父虽被人挑唆利用,以致最后丢了性命,可我师父却是实实在在的死在了袁屿手下,身为弟子,若无报仇之意,实为不肖,而道门本不该是恩怨缠斗的地方,所以,我和袁屿今日只此一战,此后恩怨就此作罢!”
一时老道震惊的看着少年人,萧老头却哈哈大笑起来:“一时啊,枉你修行几十年,到头却不如一小儿!”
袁屿皱着眉头,看着那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挠着头:“我没有害你师父,而且,我不太会用道士的规矩打架!要不咱们撂轱辘吧!”
袁屿的话一落,便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宏晔也笑翻了,抱着树干,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笑,一脸不屑的指着袁屿和潇潇说:“小鬼女,真丢人,别人要和他斗法,他竟要和人摔跤?笑死人了!”
从袁屿出现的那一刻,潇潇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袁屿,至于徐宏晔说什么,潇潇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去,只是当她想起几年前袁屿和胡飞为自己出头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没由来的也微微抿嘴笑了起来。
徐宏晔突然不笑了,愣愣的看着潇潇出神的侧脸,那抹挂在潇潇脸上的浅笑,如冰雪初融,沁的人心里清凉。
而再次看袁屿的时候,徐宏晔眼神里从未有过的嫉妒……
“弟子难道不曾问过你吗?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弟子?你早该告诉我们的啊!我们或许可以躲过去的!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和二师兄说清楚,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一人去了险地?”
惜尘踉跄着从泥水中站了起来,满腹的委屈。
萧老头蓦然回过头,涩声笑说:“其中虽有因果,但辽河浮棺,师父真不知道!”
惜尘拿脚把泥水踢得四溅,哽咽道:“你还在隐瞒,你算什么师父?”
萧老头一点一点抹去惜尘脸上的泥渍,很认真的说:“老三,辽河浮棺,师父确不清楚!”
惜尘指着暗流涌动的河水:“那刚才那个……”
萧老头苦笑:“这是师父种下的报应,与你们无关,也与老二无关,总之,是我连累的太一宗,也连累了你们!”
“他到底是……”惜尘惊疑不定。
“我很早的一个弟子,也是太一宗的逆徒!我用最恶毒的手段,亲手把他的灵魂葬在了这河水之中,永不入轮回!”
“弟子入山门许多年,为何不知有此事?”
“很早了,久到为师也不愿去提了!他应该很恨为师,恨太一宗恨到了骨子里,只是啊,为师就是想不清楚,是何人以手段把他的怨念唤了出来,为师想不通,凭他一点残念,还生不出这般的动静来,或许,找到老二,此间事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夜间河边的路不好走,一路的沉默之后,张三会凑到惜尘耳边,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萧老头身上:“就凭先前那一手,你家老头子,了不得,只是怪了,当初在天师府,袁屿这小子被欺凌成那般模样,都不见你家老头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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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宏晔顶着漫天的雨丝,蹲在河边一颗枯死的巨大树干下避雨,雨水把树干冲刷得很干净。
见一旁的小鬼女正神色鄙夷的看自己,徐宏晔耸耸肩膀,缩缩脑壳:”不成不成,我不能出去,打死也不能出去,看见没,那个眼珠子滴溜溜到处乱瞅的,就是我师父,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到这来,我要是没事儿人一样出现在他跟前,天晓得他会不会扒了我的皮!哎,小鬼女,你也不要出声啊,被我师父他们听到我在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