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如此的站着,任凭风雨吹打,船身摇晃,他们都只是木然的站着。
惜尘惊悸的指着水下:”水下有东西!“
袁屿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终于明白那些船为什么能够逆水而行了,每一艘船的底侧,都有两排枯瘦的如同骨架的手掌在托着船前进。
袁屿轻轻捂上了小道姑的眼,因为他渐渐发现,河水中央的那艘船,却是不动的,雨水汇集到河中,水势湍急,自那艘船两侧划过,参照着划过的波浪一样水流就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那只船也在逆流而上的错觉,可是,那艘船,却是真真切切的没有动,不逆流而上,也不顺流而下。
之所以蒙上小道姑的眼,是因为,那艘船上站着的人忽的转过了头,同样的青衣青帽烂草鞋。
那人转过头,面目并不是袁屿想象中的可怕模样,反带了几分俊朗,只是那眉宇间的洒脱中却又间而带了几分愁苦。
看见了袁屿,那人忽的轻轻笑了,如释重负一般,站在船头儒雅的冲袁屿拱了拱了手:”兄台,你来了!“
那人笑着,眸子却渗了两行的血……
袁屿恍惚了片刻,脑子便嗡嗡的炸开了,如断开的琴弦,满脑子的都是那人拱手说话时的模样。
袁屿很难过,说不清楚这难过到底来源何处,接着便听见耳旁有大喝声,反应过来时惜云大汉硕大的手掌已经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儿尸气太重,小五你进山门到底时日太短,修行不够,容易被尸气扰乱心智!“惜云大汉一手揽着袁屿,一手揽着小道姑:”放心吧,师兄在这,莫怕!就是不知道白天遇到的那小子怎么好端端的上了鬼船!“
袁屿抬起头,循着惜云大汉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河中央的那艘乌木船上,根本没有冲自己拱手的那道人影,反倒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趴在了船上,毫无生气的被雨水浇成了一团。
卜希的突然昏迷,着实吓坏了无妄。
而无妄还来不及去做些什么的时候,卜希却又突兀的翻身起来,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却哭喊的像个泼妇,闹着要回去找哥哥。
无妄非常不理解卜希为何如此的无理取闹起来,只是涨红了脸,死死拉着她的衣袖:“你哥哥说了,让我把你送到地方!”
卜希只是极为不耐的红着眼眶,甩翻了无妄,声音尖利:“滚!”
无妄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份生气表示出来,只能把脸涨的更红。
卜希双手举着那张白纸,身子软软的瘫在走道上,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封白纸,意味着什么!哪里是让自己去送信,哥哥他分明只是在找个借口赶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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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尘他们躲在屋檐下避雨,惜云大汉说要为袁屿和小道姑寻两幅雨具来,他们身子骨还没长成,天又冷,受不得冷雨激。
被雨水浇湿的衣裳紧紧的贴着皮肤,所以动作起来就很难受,张三会随手撩开散落在额头的头发,目光却忽的呆滞了,惊悸的说:“你们看,你们看!”
张三会指的地方,乌云中如裹了一团赤红的火,随着乌云聚集的越来越浓厚,那赤红色正逐渐暗淡。
惜尘揉着被雨水浸的酸胀的眼,也惊住了,颤声问萧老头:“师父,这是何天象?雷势已成,却为何能被乌云遮蔽,迟迟不落?”
“狗屁的乌云,惜尘,你看不出来吗?”不等萧老头回答,张三会惶恐的拽着惜尘的肩膀:“那他妈是尸气!天雷本至刚至阳,却被滔天聚集的尸气,硬生生的阻了将落的雷势,不是天雷不落,是落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