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脸女人终于敲开了粮店的门,粮店主打着哈欠,没有好脸色的埋怨女人的不识趣,谁家大半夜的来买粮。
可等到女人哭诉一般说出自己要的东西的时候,粮店主的睡意,忽的消了大半。
粮店主神色匆匆的把女人招呼了进来,面色有些迟疑:“你要这五谷做什么?麻、黍、稷、麦、菽,和稻、黍、稷、麦、菽,此为南北五谷,除了麦米,其余四样东西,少有人来买!”
黄脸女人被粮店主突变的话语惊到了,只是有些畏惧的摇头:“我不知道……啊,给我家孩子看病用的……”
粮店主深深的看了黄脸女人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拿了五个麻布粮袋,很稀奇的用称均匀的各称了九两九钱,塞到女人怀里:“拿去,不要钱!”
女人更加茫然了。
粮店主犹豫了半晌:“这粮店,我祖祖辈辈守了不知道多少年,粮店祖训,凡有人同时要这五谷者,各称九两九,分文不取,不要问我原因,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只管拿去,若收了你钱,我这粮店怕也没了庇佑……”
粮店主话还没说完,粮店的门外便又挤进了三道人影来。
一胖一瘦一黄须。
那黄须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神色不明的笑道:“稻、麻、黍、稷、麦、菽,六谷九两九,一谷一轮回,此乃引煞之用!”
粮店老板打了个激灵,惊骇的看着来人:“你……你怎么知道!”
黄须男子面上毫无波澜:“古有三教九流之说,上三教,孔、佛、道;中三教,文、武、匠;下三教,指须、绰、敝教。
上九流,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斗兮六流秤,七工八商九庄田。
中九流,一流药草二流戏,三流地藏四流推,五流外裸六流勺,七拳八命九长随。
下九流,一流王八二流龟,三流戏子四流吹,五流抬轿六抹杠,七修八摸九吹灰。
哼,只要是老行当,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隐秘,可到了这年月,还固守着以前那些老规矩的,倒是少见了!”
粮店主面色惊疑不定,神色却有些恭敬。
黄须男子扯出一个黄鼠狼一样的笑脸,施了一个道礼:“这位大嫂,家里应该是生了怪事吧,我们师兄弟三个陪你一同去看看吧,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能帮些忙,哦,我们哥仨是龙虎山来的道长!”
这话一出,粮店主恍然过来,眼中的敬畏,却是货真价实的。
黄脸女人大概也是知道天师府盛名的,受宠若惊一般的不知所措,只是红着眼圈不断的说着感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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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店门口,萧老头放下袁屿,拍醒了打瞌睡的惜云大汉。
惜云大汉迷糊着眼,揉了揉袁屿说:“咱们去找老三和四丫头吧,嘛回肆儿,小五这脸色不对劲儿啊……”
张三会却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四周望了望,打着哈欠嘟囔说:“哎呀,这一路颠簸的,怕是染了风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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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尘抹去了指尖的血,看着小男孩额头时隐时现的青紫,眉头皱的很紧。
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小道姑糯糯的喊了一声:“小师弟来啦,咯咯……”
惜尘眼睛里,却闪过一抹慌乱。
院子里,小道姑看着惜云大汉背上睡着了一般的袁屿,有些着急,抓着袁屿的手摇啊摇:“师弟呀,别睡啦,起来和我玩啦……”
萧老头还未来得及喊惜尘出来,院子外,黄脸女人就带了那三人回来了。
大概是对院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些人有些不适应,黄脸女人满脸的警惕。
张三会是个自来熟,摸摸脑袋,歪着头看了黄脸女人身后那三人一眼,拍着黄须男子的肩膀:“嘿,兄弟,你们几个,哪儿来的!”
黄须男子有些厌恶的拍开了张三会的咸猪手,冷哼道:“我们几个,是龙虎山天师府张家的人?”
张三会茫然的僵住了手,脸色异常的精彩,嘴巴子吧唧了很久,却似乎忘记了怎么说话,最后只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