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动员,声势浩大,远远的传到了赵军军营。不少赵军的眼里,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邯郸城内的赵国国君,对城外的军队不信任,士兵们多少有些耳闻。扈辙不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不少士兵,亲眼目睹了扈辙表现出的忧虑。
赵军营帐里,扈辙背对着帐门,久久不语。秦军齐声高喊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从秦军的呼声里,他听到了秦军将领的决心。
“没有办法了,只能跟秦军进行决战!”
扈辙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握紧了腰间的铁剑。
不说有赵王的谕令传来,只是秦军驻扎在邯郸城下,邯郸城内的武器就无法运往前线。时间拖得越久,前线的李牧、司马尚,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死囚斗,你考虑好了吗?”
扈辙抛开了心里的思绪,转过身来,盯着帐中的一位中年男子,厉声问道。
男子身穿代表刑徒的赭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好几道伤疤。
“反正是个死,我按将军的安排行事,还望将军信守承诺,免去我妻儿的奴隶身份。”
刑徒斗面无表情,目露绝然。
“那是自然。”
扈辙微微点着头,心中暗道,你妻儿如何,你人死了也看不到。
“我们这批死囚,共有三百人,本来就该处死,现在能够死在战场上,为赵国而死,可比窝囊的死在牢里,要荣耀多了。”
战国时期,人们血性甚烈,燕赵之地的人,尤其不怕死。只是在秦人看来,赵人的慷慨悲歌,只是勇于死战,并不为勇于公战的秦人所欣赏。
“难得你看得明白,来人,赐酒!”
待死囚斗离去之后,扈辙手下的亲信校尉,掀开帐帘,悄悄走了进来。
“彭,准备得怎么样?”扈辙连忙问道。
“基本上能操控了,这五头大象是从南边楚国过来的,本来养在大王的园林里,将军就这样带走了,大王会不会怪罪?”校尉彭望了望邯郸的方向,眼中不无忧虑。
“哼,这种庞然大物,平常除了耗费粮食,还有什么用。如今国势危急,也实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扈辙摆了摆手,阻止校尉彭继续说下去:“作为领兵将领,我只管打胜仗要紧,至于用了什么手段,相信大王也不会怪罪我的。”
“你们瞧,那是什么?赵军在搞什么名堂?”
秦军开出营地,扎好队形,排成军阵,缓缓向前靠近。
八百步开外,赵军同样扎住了阵脚。
这时,赵军的军阵,突然开了一道口子,跑出来一群奴隶,手无寸铁,衣衫褴褛,形神枯槁。
这些人对眼前的秦军军阵熟视无睹,只是迈着步子,迈向秦军军阵,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