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十分平静的郑睿思,李玄霸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手上的火烛靠近郑睿思的脸颊,黑亮的双眼离他只有一寸距离,直直的盯着他平静的眼睛,“你当真不知我想问的是什么吗?”
郑睿思摇摇头,脸上出现迷茫的神色,“臣不知!”
“哼!殿下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在这装什么装!”
“就是,老老实实回答殿下的问题便罢!若不然,抽得你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虽然不知道李玄霸为什么确定郑睿思就是他说要找的人,程怀默和尉迟宝琳还是配合了起来,脸上也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好似常年行刑的狱卒。
面对程怀默和尉迟宝琳的威胁,郑睿思只是扫了下两人手中的家伙事,随即脖子一扬,嘴里不屑道:“枉世人称赞唐王殿下勇武冠天下,却原来只是个会行刑逼问的卑鄙小人,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哈哈哈!”
瞧着郑睿思那豪气干云的模样,李玄霸哈哈大笑,随即眼睛动了动,“你的激将法虽然老套,倒还挺管用的,既如此,那本王就不严刑拷打于你。”
话落,没等这郑睿思松口气,李玄霸摆了摆手,“怀默,给他手腕上来上一刀”
“啊?”
闻听李玄霸的话,程怀默愣了一下,不知这殿下为何不严刑拷打这郑睿思,不会真的是被他激将了吧?
何止是程怀默愣住,要被行刑的郑睿思和一边的尉迟宝琳一样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边依旧淡笑的李玄霸。
一道血口子也算是行刑么?只要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谁也不会在意身上的一道血口子吧?
“啊什么啊?动手。一道血口子而已,咱们的这位少年英雄是不会在意的。”李玄霸淡淡的声音响起,让程怀默回过了神,没有询问什么,借着李玄霸手中的烛光,拿着匕首在郑睿思左手腕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程怀默倒也聪明,知道李玄霸要问话,到没有一刀切在郑睿思左手腕的大动脉上,只是割出一道一直淌血的血口子。
虽然在手腕上被割了一刀,这郑睿思还真像李玄霸所说,平静的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好似那刀不是划在他手腕上似的,性情真的随他爹郑志安,十分的坚韧。
见状,李玄霸嘴角弯了一下,噗的一口吹灭了手中火烛,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你能坚持,坚持的越久越好。”
天还未亮,秋雾笼罩着潼关城,郑家的灯已亮起,过了半个时辰后,郑家大门打开,郑志安送着吃过早餐的郑睿思出了家门。
“睿思,去了兵营好好操练,某要偷懒耍滑。”郑志安给郑睿思整理了一下衣服,如一名慈父般交代道。
“阿耶放心,儿会努力习练武艺的。您也不要太过劳累,每日早些休息。”
“放心吧!阿耶省得,去吧!”
“阿耶保重,儿去了。”
眼见大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矗立良久的郑志安这才转身返回屋子,收拾一番赶去军营。
郑志安没有看到,那郑睿思刚转入街角,脑袋上面忽然被蒙上了一个麻布袋,紧接着被人在脑袋上砸了一拳,瞬间软倒在地,被人悄然抬入粮草袋子下面,正大光明的运走了。
码头一偏僻的粮库门前,程怀默和尉迟宝琳正负手而立,二人身侧是屈突通派来保护二人的五十个侍卫打扮的士兵。
瞧着一身身民夫装扮的李玄霸,二人挥了挥手,自有士兵打开粮库大门,让运“粮食”的李玄霸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三人一入粮库,大门咯吱咯吱的关上,弄的里面一片漆黑。
……
“殿下,您确定他有问题?他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可就有问题了。”
借着烛火看清木桩上绑着的昏迷不醒的郑睿思,程怀默和尉迟宝琳二人此时很是无语。
殿下真是胆大妄为,在这潼关城中,连这潼关城偏将的儿子都敢劫持,这要是出了事儿,殿下是没事,自己二人不得被各自的老爹抽得皮开肉绽?
“放心吧,根据我所探听到的一些信息结合起来,这个郑睿思一定很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消息。”
李玄霸话音一落,对尉迟宝琳摆了摆手,随后一大盆凉水打在郑睿思的脸上。
“呜……”
透骨的凉水拍在脸上,陷入昏迷状态的郑睿思缓缓苏醒,感觉到绑在身上的身子,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待发现情况不对劲之后,忙摇了摇有些发沉的头,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看不太清楚的三人。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本就不亮的烛火忽然被吹灭,眼前再次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