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圉面色阴沉,对着两人喝斥道:“汝等二人皆是寡人之左膀右臂,难道就不能够和谐相处,为魏国之复兴齐心协力?”
魏无忌和段干子沉默不语,但是任谁都能够从他们的表情之中看得出来,想要让这两个人和谐相处,这难度怕是要比登天还难。
魏王圉也不去理睬二人,径自思索了片刻,随后十分果断的说道:“以寡人看来,那赵王丹和秦王稷皆是傲慢无礼之徒,无论是秦国还是赵国,皆非魏国之良友!但吾魏国之国策,向来便是助弱除强,否则的话魏国地处中原,如何在这多强国夹缝之中生存?寡人意下已决,此次便暗中联合秦国,反了这三晋之盟!”
魏王圉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果断,透露出了斩钉截铁的意味。
段干子张了张嘴,虽然有心继续劝谏,但是却知道就算再怎么说也根本没用,于是只能低下了头:“大王英明!”
段干子怏怏不乐的离开了宫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坐在书房里生着闷气。
一道倩影带着香风从门口掠了进来,原来竟是一名俏丽女子。
只见女子朝着段干子行了一礼,柔声道:“妾见过家主,家主缘何如此不乐?”
段干子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新纳的小妾。
这小妾乃是赵国中山人,不但身材高挑相貌甚美,而且极为善解人意,因此颇得段干子的喜爱。
段干子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道:“还不是那该死的魏无忌,竟然蛊惑大王,要和秦国……”
段干子说到这里突然若有所觉,马上闭上了嘴巴。
小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但马上这丝异色便又从脸上隐去,浮现起来温柔的笑容。
“家主勿忧,妾之父亲曾为巫医,教过妾一套推拿手法,不如让妾为家主推拿一番,如何?”
“推拿?这就不必了。”段干子笑了笑,突然站了起来,十分粗鲁的将面前的佳人一把搂入怀中,顺手关上了房门。
魏国,大梁城。
魏王圉注视着面前刚刚落座的秦国使者,脸色并不是太过愉快。
在魏王圉的身边,魏无忌和段干子一右一左分别坐落,两人之间的目光毫无交集。
即便是大梁城之中的升斗小民,此时此刻也已经知道两位重臣魏无忌和段干子不和的消息,可见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完全公开的地步。
这位秦国使者看上去颇为年轻,年纪大约三十出头,一袭紫衣黑冠,朝着魏王圉恭敬行礼:“外臣尉缭见过魏王。”
魏王圉唔了一声,不置可否的说道:“不知使者前来有何事?”
尉缭道:“此番前来,乃是为解魏国于危难之中也。”
魏王圉脸色微微一动,不禁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尉缭:“尉缭,汝此言倒是颇有意思。以寡人来看,汝并非是要解魏国之危难,乃是为了解秦国之危难吧?”
尉缭正色道:“如今天下,赵国独强。此非秦国之难,乃是天下之难也。魏国既为天下诸国之一员,岂能免乎?”
一旁的段干子突然开口道:“如今天下谁人不知三晋之盟,使者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
尉缭道:“段卿此言谬矣。尉缭敢问段卿,当今天下,可有两国之盟约超过五年乎?朝秦暮楚,实乃诸国常态也。且大梁城距离邯郸如此之近,赵王丹心中难道便一点忌惮也无乎?且尉缭曾听说,信陵君攻取陶郡之事并不得赵王之欢喜,赵王必定怀恨在心也。凡此三种,这三晋之盟,想来应当是不如段卿所言那般稳固。”
段干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尉缭见驳倒了段干子,倒也不乘胜追击,而是继续朝着魏王圉道:“大王,如今赵国狼子野心,欲要吞灭天下。若天下诸侯不连横而攻赵,待到被赵国各个击破之日,便是悔之晚矣!”
尉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色极其严肃,言辞十分认真。
魏王圉沉吟一阵,又看了看左右的魏无忌和段干子。
魏无忌轻轻点头,段干子却不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