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靳笑道:“这不是怕武安君一人独居无聊,故此……”
“独居无聊?”白起哈哈一笑,打断了司马靳的话:“汝此言差矣,如今这府内府外,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吾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白起看向司马靳的眼神之中,多少也带着几分感动。
自从白起被秦王稷软禁在这里之后,之前那么多的军中旧部都纷纷跟白起划清了界限,对白起是避之不及,只有这司马靳一人还时不时的前来白起府上探望。
两人闲聊了几句,白起突然道:“怎么,又打了败仗?”
司马靳一惊,道:“武安君已经听说了?”
白起哼了一声,道:“吾每日便在这府中侍弄花草,又无人上门,如何能得知甚么消息?倒是汝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吾如何看不出来?说罢,到底是哪里又吃了败仗?”
司马靳眼神一暗,过了半晌才说道:“武安君,这一次,吾大秦又败于赵国之手矣。”
说着司马靳便将这阵子以来发生的这一场河东之战一五一十的全数道来。
白起听完之后,半晌不语。
司马靳有些急了,对着白起说道:“武安君,如今只有汝出马,方才能够救秦国于危难之中矣!”
白起仍旧沉默。
过了好一会之后,白起才缓缓开口说道:“司马靳,汝老实道来,此言究竟是汝之意思,还是另有人命汝如此和吾言之?”
司马靳被白起盯着发窘,过了半晌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武安君,这当、当然是司马靳心中所想。”
白起看着面前的司马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司马靳的肩膀。
“倒是为难汝这样一个性子之人,却要在吾之面前如此扯谎了。且回去告诉汝背后之人,吾白起乃是秦国之臣,若是大王用吾,吾自当肝脑涂地为大王效力。但若是某些人心怀叵测,欲要勾结吾做一些肮脏龌龊之事,那便不必多谈!”
说完这句话之后,白起不再看司马靳一眼,径直起身离去。
咸阳。
这是一条宽阔无比的大街,大街的两旁坐落着不少府邸,单单以占地面积来看便知道府邸的主人乃是大贵之家。
而在大街的中央有一座府邸,和其他看上去就是一副高端大气上档次模样的府邸不同,这座府邸看上去颇为一般,门口也没有任何侍卫站岗,只有一个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要老死的门房看门。
虽然大街上时不时有着马车前呼后拥而过,但是任何车马以及随从在经过这座府邸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十分刻意的要离这座府邸远一些。
因为这是武安君白起的府邸。
武安君白起,无论是对于山东六国还是对于秦国来说,那都是一个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对于山东六国来说,白起便是一名犹如恶魔的煞星。
而在老秦人的心中,白起则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大英雄。
当然了,如今白起身上这个“战无不胜”的光环,即便是在老秦人之中也有着争议。
有人认为,白起所指挥的正面战场并没有输给廉颇,甚至还占据了优势,如果不是野王城一战司马梗轻率出击中了魏无忌的计而导致全军覆没的话,那么长平战场秦军便将迎来一次超级大胜。
因此白起并没有输。
但也有人觉得这种观点是在扯淡。
白起就是秦军的主帅,既然秦军输了,那么白起当然也就输了。
虽然说失败的原因的确并不是在白起的指挥上,但是司马梗可是白起派到野王城去镇守的,作为主帅识人不明导致失败,这不算输什么才叫输?
即便长平之战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在秦国之中依旧有不少人为了这件事情而争执不休。
不过这些对于白起来说并不重要,也根本影响不到白起。
事实上自从长平之战后,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白起就居住在这座府邸之中,但是两年来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白起走出这座府邸的大门。
一次都没有。
这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