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安排,阿扎提还是有些歉疚的:“县城里建筑就这么多,如果再过段时间,学校放假倒是可以安排大家到学校宿舍住。但这几天我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只能委屈大家伙了。”
官兵们安扎好帐篷之后,安黎等人便随着阿扎提前往武装部开会研讨此次慰问团的安保工作。
太阳西落东升,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充分融入到神仙湾哨所的沈耘,还是保持着在下边作为军事主官的自觉,在起床哨响起之前,便翻身起床叠好被子走出了宿舍。
他并非这里起的最早的一个,哨兵,还有炊事班,以及萧连长,都先后走出宿舍,贪婪地吸吮着空气中稀薄的可怜的氧气,企图在新的一天,从一开始就让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随手捧起一把雪,在脸上反复揉搓,直至雪沫被体表的温度化成雪水,最终随着脸上的尘垢一并跌落到冰寒的雪地上,溶出一个豆大的小洞。
随着这种小洞增多,沈耘的精神也因为冰凉的刺激驱走残存的睡衣,变得清爽了许多。
“上喀喇昆仑四个月,我有三个半月没有用真正的水洗过脸。不过这感觉确实得劲。”
看着迎面走来的萧连长,沈耘颇为感慨地说道。
平易近人的沈耘自然吸引的萧连长附和起来:“习惯确实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前些年我们连来了个城市兵,一开始对咱们这种生活习惯是万般抵触。”
“说什么雪看起来洁白但是根本不干净,每次看到我们吃雪解渴都各种阻拦。”
“后来呢?”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被这种情况给同化,要么就只能被迫离开。在这种哨所里能够坚持下去的人,肯定不会对这些问题再斤斤计较。
“后来啊,他吃了一次雪,窜了两天稀,被我背下山区医院住了一个月。本来以为这小子会打报告下山,谁知道康复之后,居然还有胆子上来。”
“如今他成了我手底下一个班长。”
见证一个人的改变,是高原上的官兵们最为期待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