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听到这里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经过王靖的提醒,此时她已经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在走出行军帐的时候,是有一个骑兵走过来递给她一串烤肉,当时她还觉得味道比较鲜美,心中夸赞烤肉的人手艺真不错,不过一想到那串烤肉竟然是那只那么萌的兔子的肉,她……
“停下……”
“呕呕”
赵灵儿还没有等马车停下来,便提着裙子跳下了马车,跑到一块空地上干呕起来,不过经过一夜的消化,除了一些酸水外,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而王靖还在一旁好心的劝着,“公主啊,其实野兔这些真的不算什么了,等过几天到了蔚州,我给去给抓几条蛇和大王蜘蛛,烤起来,那味道才叫一个鲜啊……”
最后他的劝导结果是,赵灵儿好容易才压住的恶心,听到王靖的话又开始上涌起来。
看着吐着一脸苍白的赵灵儿又回到了马车上,王靖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几年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和耶律奥古随五百名宋骑一起踏上了返回辽国的征程,时间流转,造化弄人,现在的他,又将以使者这个身份,再次前往辽国,所不同的是,这次随使团出使的换成了的清虚公主,而他这次的目的,却是为了耶律奥古。
几年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事,身边没有任何的势力,只有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王记酒铺,而今天,他是位列人臣之位的国公,虽然现在没有任何的实权,但却拥有裴定方、狄青这样的统领级别的旧部,厢指挥使级别、军都指挥使的旧部更是比比皆是,还有现在正如曰中天的王记商号,已经涉及到了酒业、冰璃制造、镖师、悬壶之术等多种行业,加上已经曰益成熟起来的《宋时》,仅散布在大宋的镖师就达数千之众,而据他近期掌握到的信息,在辽国《宋时》至少应该达到一万人以上。
虽然他在和萧挞凛离开的时候,隐约觉得萧挞凛的话中有话,但是不管怎么说,辽国已经不是原来的辽国,而他王靖难道还是曾经的王靖么?
在应州担任知府事这五年的时间里,在和那些错综复杂的家族势力无数次的交锋中,王靖的心智愈发的成熟稳健,所考虑的因素也更加的全面,如果说之前他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大开大合,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把暗藏在弩中的箭矢,一箭封喉,对于这次前往辽国,王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如果说之前还顾忌耶律奥古的想法,那么现在这唯一的顾虑已经彻底的消除掉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入辽国,然后阻止这场大婚的举行,说服辽景宗耶律贤,包括应对来自萧挞凛这边的阻力,至于宋朝这边的因素,他只能暂时不考虑进去了。
已经快六年了,这时间说不长不算长,但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青春,实在是太短暂了。
望着徐徐前行的骑兵队列,王靖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坚定,在他十四岁进入宋军以后,这十年间,一直在为着大宋奋战,而今天,他决定要为自己拼搏一次。
一个月以后
落日余辉温柔地挥洒在翠绿的草原上,晚霞映射出多彩的光线。丝丝缕缕、柔柔的、薄薄的、织成七彩的光环。放眼望去,草浪一波一波地荡漾开去,金黄色的小花娇媚的点缀在绿浪上,这时,一个骑兵骑着快马从蒿草中穿行着,在看到眼前奔流而过的大河一脸的惊喜,他举着旗帜用力的向后方挥舞着,很快远处渐渐出现一支队伍,像一条缓缓蠕动的长蛇般穿行在草原间。
在这支队伍中,王靖和罗尔成骑着马并肩前行着,王靖用手一指前面那座古朴的石桥,笑着说道,“罗兄,看到没有,那条河就是漠北著名的清河,只要过了这条河,就将进入漠北草原,很快便可到达燕云十六州,进入辽国境内了。”
“哈哈,清河到了吗?那我先去看看。”罗尔成用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马后面,策马脱离了队伍。
河面上一群水鸟受到了惊吓,扑哧扑哧的飞了起来,远远望去,如同雪花一样飞舞。
……
“吧哒吧哒,吧哒吧哒”
马蹄踏在青石板的桥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石桥上,首尾相隔不过几码距离的十几辆马车,正缓缓的前行着,黑色的车轱辘有规律的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杂声,在后面还有数十辆马车停下来,正耐心的等待着前面的马车通过桥面。
在仅能容纳两辆马车并排通行的石桥对面,已经提前过去的数百名身穿厚厚羊皮袄的辽骑兵早早的排成了长长的两列,他们和对岸尚未通过的几乎同样数量的身穿紫色军服的大宋骑兵隔岸相对,在草原上形成了两个极为明显的阵营。
站在辽骑兵队列最前面的萧挞凛,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一个接一个的从他面前驶过,待最后一辆过去后,他挥了一下衣手臂,拨过马头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