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很没有节操的呵呵笑,“失恋?她恋过吗?”
周展:“……”
不带这么黑人家的。
郑秀雅发动车子,一股劲风嗖地自轮胎下方卷起,不多时她的车已经风驰电掣的开到了唐靳言的公寓楼下。
郑秀雅全程咬着牙齿,绷着暗沉的脸,双手握成了拳头,看架势,她准备分分钟灭了唐靳言。
咚咚!
铃声突然闯入,打破了客厅的趁机和忧郁。
唐靳言缓缓抬头,看着门,猜到应该是郑秀雅来了,他一动不动,没有去开门。
叮咚!叮咚!叮咚!
顽强的门铃声越发的暴躁,门铃都要被戳成洞了。
郑秀雅见按门铃没用,干脆用手拍打门板,“唐靳言!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啪啪啪啪!
郑秀雅继续用了的拍打门板,“唐靳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你开门!”
唐靳言蹙眉,起身离开沙发,走到门外,隔着猫眼看到了郑秀雅气鼓鼓的脸,她正一拳一拳的锤门,光是听着就知道很疼。
“唐靳言!你马上给我开门,不然我踹门了!我的力气你知道!”
他依然没动。
郑秀雅果然开始踹门了,黑色马丁靴哐哐哐踹门板,防盗门被她踹的发出很大的声响。
好在唐靳言住的是一梯一户,不然肯定要发生血案。
哐哐哐!
“唐靳言,你特么的以为躲起来就好了,分手的事给我说清楚,我郑秀雅还没被人甩过,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
唐靳言立在门内,俊美的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沉郁,他锁着眉宇,眼角是看不到底的忧伤。
哐哐哐!
“唐靳言,你再出来,我撬了你的锁,我以警察的身份搜查你的房子!”
唐靳言蹙眉,眉宇深处一片乌云。
郑秀雅的力气很大,但是再大的力气也不是防盗门的对手,所以她累了,叫喊了半个多小时,她发现自己成了泼妇。
声音戛然而止,郑秀雅决定以退为进,“好,我先走了,唐靳言,你真狠心,这样都不开门,我特么受伤了,我的手废了!”
依然没有回应。
“不想见我是吗?好,我滚!我远远的滚!”郑秀雅撂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她念叨了一会儿,声音彻底消失。
唐靳言半信半疑的站在门内,干净的手握着门把手,只要一转,门就开了。
可是他想了很久。
心里百转千回,复杂的感觉蜂拥在心头。
良久,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
“啪嗒”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唐靳言!你特么的有病!!好好的为什么分手!你疯了!”洛寒怒气蹭地爬上脑门,太阳穴的青筋气的突突突狂跳。
她反手拽住唐靳言的白大褂领子,用力一拧,将他板正得体的白大褂拉扯的变了形,充斥着审判冷光的眸子,想要射穿他的脑袋!
唐靳言纹丝不动,任凭她发泄,他眼中弥漫着潮湿的悲伤,好像盛夏时分下过雨的丛林,湿哒哒的水汽又热又密,“算我辜负了她,是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们恐怕真的不合适。”
“你放屁!”
洛寒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用词文明不文明,也完全不考虑温文尔雅的唐靳言能不能的接受她的粗暴,反正她火了!
“唐靳言,郑秀雅这么好的女人你特么的居然不珍惜,你到底在想什么?”
孕妇不能动怒,洛寒一直都控制的很好,但是此时可此她控制不住了,一听到唐靳言居然提出了分手,她只想撬开他的脑袋!
唐靳言双手轻轻的按着她的肩头,稳住她的情绪,低声又极为温柔的道,“洛寒,感情的事冷暖自知,不是你看到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洛寒的粗暴动作突然一松,怨气一泻千里,“你……意思是郑警官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不是,她很好,一切都很好,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唐靳言认真的替她解释。
洛寒拧眉,“你们吵架了?她对你家暴了?”
“……”
郑秀雅是警察,做事比较粗暴,难道真的打了唐靳言?
这……
唐靳言摇头,“不是,她对我很好,在家里很温柔。”
洛寒又问,“她家里反对?你家里反对?”
唐靳言还是摇头,“没有,她的父母没有意见,我父母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洛寒刚刚纾解一点点的怒气,又全部上来了,“这不是,那也不是!既然屁事没有,为什么要分手?你是个理智的人,靳言,你可别作。”
唐靳言松开她,那个动作明明很轻,他却用了浑身的力气,他隔着一层雾气看着她,好像两人之间竖起了厚厚的柏林墙,当年他为了她可以从楼上爬窗,奔赴非洲,离开医院……
他把一个男人对爱情的所有热情都给了她。
现在,他无法再那样爱郑秀雅,不仅如此,他心中依然惦念着她,所以离开是他唯一的选择。
“洛寒,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轻轻的一笑,笑容成了一团白雾,遇到温度便融化,好像什么都没有过,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洛寒听懂了,所以她怔住了。
“孕妇需要好好休息,坐诊也很累,放下工作好好的调理身体,你的孩子,一定很聪明,像你,像龙枭,都好。”
他像说临别赠言那样,把满心的苦涩说的云淡风轻,藏着太多的酸辛和隐忍,却把笑容给了她。
洛寒肩膀一空,他的手已经离开,恍然间,她心里愧疚的疼痛不已。
“靳言……”何苦呢?
洛寒眼睛辣辣的,想哭。
唐靳言却儒雅潇洒的笑道,“好了,我下班回家,明天见。”
他说明天见,可洛寒却觉得,再也不会见了。
他离开,远去,消失在视线中,洛寒闭上眼睛,心狠狠的抽痛。
龙枭说的没错,若能轻易放弃,算什么爱,唐靳言对她,原来一直都没有放下。
她多么希望,他当初就只是一时兴起。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唐靳言坐上车,没有发动车子,双手架在方向盘上,将额头埋下去,闭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