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打开窗户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风顿时刮了进来,风中还夹杂着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怪味——这一个多月来,心情极度郁闷、意志极端消沉的钟离镇,哪里还有心思洗澡?
再加上那层水疱虽然已经退下,但还有很多皮屑附着在他的身上和衣服上,被栾绮烟开窗时带起的微风一吹,顿时便有一些钻到了栾绮烟的鼻子里,于是——
“阿嚏——”
“呕——”
一向喜欢干净的栾绮烟哪里有过这种“待遇”,在冷风、怪味和皮屑的多重刺激下,栾绮烟一时没忍住,喷嚏和干呕几乎是同时来临,让她一阵手足无措。
出于本能的反应,她“咣”地一声又把刚刚打开的窗户关上,不过,这也不仅仅是本能,冷风还好说,但那股怪味和皮屑确实是她无法忍受的。
“我说驼麻子,你还不赶紧走?人家绮烟妹妹都‘呸’你了,她嫌你恶心呢!”一个看热闹的女修刻薄地说道。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子,扎进了钟离镇一直都没能愈合的伤口里。
虽然离得不算太远,但几个人只是盯着钟离镇看,并没有料到栾绮烟会突然打开窗户,而她开窗与关窗之间的间隔时间又极短,所以在这些女修看来,便是栾绮烟嫌钟离镇烦,打开窗户“呸”了他一口,并且还表现出一副恶心的样子,然后又迅速将窗户关上……
“是啊是啊,快走吧快走吧,绮烟妹妹不欢迎你,你看你那一身麻子的丑样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别做梦了!”又是一把刀子扎来,钟离镇顿觉心尖上一痛。
“原本还人模人样的时候,绮烟妹妹都瞧不上你,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怎么还有脸来?我都替你臊得慌!”
……
一句句话,仿佛一把把刀子,扎得钟离镇心头的剧痛一阵接着一阵,不多时,他“哇——”地一口鲜血喷出,竟喷了栾绮烟一窗户……
见状,几个女修士也闭上了嘴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们也没想到,几个人七嘴八舌这么一说,竟然把一个人给说得喷了血!
此时,钟离镇已经转过身来,他满嘴是血、面貌狰狞、脸色煞白、双目赤红,仿佛一头厉鬼,狠狠地盯向那几个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