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常在马驹幼小的时候,便将它拴在一根牢固的木桩上。刚开始马驹会拼命地挣扎,直至挣破了鼻子也无法得脱,慢慢地也就不再反抗。到后来,等马驹长成高大雄伟的骏马,即便人们悄悄地这根木桩换作细木棍,马驹也不会再挣扎,因为它的信念已经消失。
在萧呵哒的心中,父亲的冷漠,早已成为束缚他的那根木桩。面对这跟木桩,他害怕到战栗,根本没想过去挣扎。
恰逢此时,耶律适鲁遣人来向他的父亲索要萧夫人之子阿保机,同时兴师问罪。其父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之后,顺便将他作为人质交了出来。萧呵哒顺从地跟着那些耶律适鲁专程派来的聋哑人走了,甚至没有一句辩白。
临行时,他仅是要求见一见自己那可怜而卑微的母亲。
他担心自己此行的命运,但更担心自己那懦弱的母亲被人欺负。以往,他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巴,往往能博得他人对母亲的出手照顾。但此番他一走,他的母亲便失去了最后的依靠。这个可怜而没有主见的女人,不知会过成甚么样?
她是否会因为儿子的年少轻狂而受到了主人夫君的虐待,还有其他正室妻妾的欺辱?他们有没有故意让她做些重苦力活,或者在她重病的时候不派郎中前来诊治,又或者让她饥饿的时候没有食物可以填腹?
萧呵哒想都不敢想,每忍不住想一次,他都要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痛不欲生。他的笔尖犹在纸上颤抖,刘驽却一把将纸抽了出来,揉成了一团,丢进了一旁的水沟里。
“萧公子,你的事儿我都记下了,我定不负所托!”
萧呵哒点了点头,眼中晶光闪亮,似有泪光。
刘驽望着他的神情,心中为之动容,然而他没有忘记以往在萧夫人那里吃过的亏。在这个关键时刻,以往受过的那些背叛给他提了个醒。这个萧呵哒的也姓萧,两个人会不会有着类似的秉性?
他有些不放心地向萧呵哒问道:“萧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教给我的这些计策里没有藏甚么后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