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络合碘和棉签,照着镜子给头上摔破的地方消过毒,急匆匆去上班。
快到放疗楼时,沃琳被寿卫国从身后叫住:“沃琳,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我挺好的啊?”沃琳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对劲。
寿卫国走到沃琳面前,盯着沃琳的脸问:“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伤了?”
沃琳下意识地用手摸头:“撞了一下,出了点血,我已经消过毒了,没事,我经常摔跤,早就摔皮实了。”
她问寿卫国:“您是怎么看出我受伤的?”
伤在头皮,遮在头发下,寿卫国又没长透视眼。
“别摸,小心感染,”寿卫国俯身仔细看沃琳头上撞破的地方,“撞头这事可大可小,我看你走路有些不稳,你要不要去急诊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他从沃琳宿舍门前过,听到沃琳宿舍里“咚”的一声,他下意识地站住仔细听,大概隔了十几秒钟后,他又听见沃琳的抽气声,心想沃琳可能撞着哪儿了,抽气是因疼得。
后来听到沃琳在宿舍里走动的声音,听不出异常,他估计沃琳应该没事,要是有事的话,还有韩霆在呢,也轮不着他管,他很干脆地离开了。
可当他巡逻的时候看到沃琳,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沃琳到底伤哪儿了,至于沃琳走路不稳这回事,是他顺口胡诌的,要不他怎么说,难道他要告诉沃琳,我无意间听了你的墙根?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个女孩子,不管他听墙根是不是无意,说出实话来都不合适,还是撒谎来的方便。
“不用,”沃琳摇头,“摔得并不重,只是凑巧磕在桌腿棱了,划得出了点血。”
“是划得呀?”寿卫国这下子放心了。
划伤基本都是皮外伤,只要注意不要感染就行,如果是撞得,那就要小心会不会有内伤了。
寿卫国还是不放沃琳走:“让我这个赤脚医生看看,你头皮有没有木刺。”
“您什么时候又成赤脚医生了?”沃琳给逗乐,“那您可是个全才呀,哪里需要您的时候,您就成了什么才。”
寿卫国郑重点头:“没错,哪都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成了废柴。”
“您这默幽得可是够深沉。”沃琳因寿卫国的自贬和故作严肃而乐不可支。
沃琳乐呵的时候,寿卫国低头给沃琳检查头皮。
确定沃琳的头皮挨到桌腿的地方没有木刺,划伤的地方伤情也不严重,寿卫国学着门诊医生的强调:“您的身体很健康,记得继续保持您良好的生活习惯,下一位。”
“好啊,谢谢寿医生,那我就去上班了。”沃琳乐呵呵地和寿卫国告辞。
直到看不见沃琳的身影,寿卫国才喷笑出声,这丫头太好玩了。
同时他又有点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有的这份闲心,每次看到沃琳,他都有种想要逗一逗沃琳的冲动,而且还很容易被沃琳的快乐感染。
在他的印象里,他虽然和同事之间也有嬉笑怒骂,插科打诨,可笑闹之后的他,依然是心如止水,并不似逗过沃琳之后,心底里还在欢乐。
也许是因为沃琳的快乐很单纯,就像孩童一样容易引起别人的共鸣,也许是沃琳的心境平和似长者,感染着她周围的人,也许沃琳和他有着相似之处,看似神经大条其实内心敏感,所以沃琳的一举一动都引起了他的内心共鸣。
所以,他才会被沃琳的快乐感染,也会下意识去想知道沃琳有没有受伤,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沃琳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回想半天。
看了一眼放疗楼的方向,寿卫国扭头继续巡逻。
这些天他都是安排队里的下属轮流来负责医院安保科的工作,不能只听那些家伙说得头头是道,他得亲自检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