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公主没有惊动可汗悄悄起身独自骑上战马溜出营寨,快马加鞭直往乌鞘岭对面的吐蕃营寨而去。等可汗得知公主已经单身独骑闯敌营的时候再派人追赶已经来不及了。可汗不由万分懊悔没有看好公主,只好下令全军做好准备,随时进攻敌营以便营救公主。
松赞干布刚刚起床,就听到兵士来报,说吐谷浑的大营来了一位单身匹马的女人、自称是大唐弘化公主要求见赞普。
噢?难道果真是大唐公主来见我?又一想不大可能吧,在这两军阵前,敢单人匹马只身闯敌营的,莫说一个弱小女子,就是铮铮铁骨的将士男儿也没有几个能做得到的。再一想,且放她进来,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想到此,松赞就命兵丁通知大论禄东赞和兵马都元帅赛当汝恭顿来帐议事,同时传令把敌营来人带进中军大帐。
松赞坐在饰有牦牛图腾的大王椅上,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大论和兵马都元帅,大帐之中还环列着一圈各执刀枪的兵士。
公主一进大帐就看见正中坐着一位30多岁的男子。头戴黄高顶金甲孔雀王冠,内穿吐蕃白布偏衽长袍,肩上斜穿银龙虎皮偏袖长卦,外披红金绒披风,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用句现代流行语说就是威武帅大叔一枚。
松赞干布看见弘化公主进来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只见公主一身唐式红锦金带长裙,外披白羊羔皮雪袍,只在腰下佩戴一柄长剑。蛾眉皎目、唇红齿白、素颜高髻、宛如冰雪仙子。想想自己后宫中那些个个脸上长满高原红的女人,跟眼前的公主一比简直就是些糟糠之货。
禄东赞见赞普盯着公主已然失神,忙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参见大王为何不拜?”
听见禄东赞的喝问,松赞这才回过神来。
再看弘化公主不慌不忙只跟男子一样,双手握拳向松赞躬身一礼,说道:“小女乃可汗诺曷钵王后、大唐公主弘化。今有唐皇诏命在身恕不能拜。”
“哦?你就是弘化公主?你可知本王为何发兵来此?”
“弘化不知,还请赞普告诉原由。”
“我的使者与诺曷钵同时向唐皇求婚,不想诺曷钵从中作梗说我坏话,导致唐皇对我心生厌弃,把本应下降与我的你许给了慕容。你说我如何能饶得了诺曷钵?!”
“原来如此!实在是赞普错怪了可汗。虽然赞普和可汗几乎同时向父皇求婚,可毕竟是可汗先赞普一个月向大唐父皇递交的求婚国书。而当时父皇膝下正值婚龄的公主却只有我一人而已,所以父皇就依序把我下降于可汗。此事完全是父皇的主意,与可汗无关。”
“哦哈哈——”松赞仰头大笑:“这么说来诺曷钵是无辜的?可是本王已经发兵到此,总不至于就这么撤兵回师吧!”
“师出无名实乃兵家之大忌。如果赞普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倚强凌弱,强意进攻吐谷浑,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公主义正词严的说道。
“说诺曷钵无辜只是公主的一面之词,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与诺曷钵绝对有关。”松赞威严地说道。
“公主是识时务的人,你最好回去劝诺曷钵早点投降,以免刀兵之苦。”禄东赞对公主威胁道:“如若不然,今日我5万吐蕃大军就将踏平伏俟城!”
公主横眉怒对禄东赞和松赞赞普,哗的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份黄绢诏书给众人看。
“这是大唐太宗皇帝任命慕容诺曷钵为河源郡王、乌地也拔勤豆可汗的诏书。谁敢侵犯吐谷浑谁就是在侵犯大唐!谁敢进攻慕容可汗谁就是在进攻大唐皇帝!我大唐皇帝,威德四方,精兵百万,所向披靡!倘使吐谷浑无故被犯,只怕逻些也是危在旦夕。”公主边激昂地说着,边抖动手中高举的诏书。
“这——”松赞和禄东赞、赛当汝恭顿没想到弘化公主如此美貌却又如此的勇毅豪迈,有谋略又有口才。
不禁被深深震慑住了。细想公主所言也有道理,如果就这么冒然进犯吐谷浑,即使拿下浑国,大唐也不会弃之不管,一定会发兵吐蕃。以吐蕃现在的实力和大唐拼个刀枪见戎,未必就能占到上风。
“让我们吐蕃大军退兵倒也不难。”松赞转动着一对乌黑的眼珠,打量着美貌的公主:“只要公主肯答应一件事,我现在就可以下令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