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轮擦着地面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远处的一声猫叫,或者是叶子飘落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甚至比常人听的更清楚。
米酒心头生出忧伤,推着自行车安静地走着,整个人显得很瘦小。
如果能说话……
就可以少制造点麻烦,比现在更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冬青圆润的叶子绿油油,米酒摸了一下叶子,指甲触感温柔的凉意,心情顿时舒畅许多,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往店里赶。
中央体院建校时间太久了,连冬青都成精,长的人一样高。
顾以泽路过操场,又好像看到了一抹红色的影子从冬青身侧丛旁闪过去。
他拔腿去追,绕了一圈跑到对面,什么人都没有。
沈飞摘下警帽,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喘着气问米东顺:“酒儿呢?”
“昨天吃了你买的药退了烧,一大早就起来帮忙照看店。”话里带着情绪,听着似乎很生气。
“我买的药?”
米大叔把洋葱倒进油锅,嗞啦一声升起了许多白烟,淹没掉沈飞刚刚说过的话。
沈飞一肚子的问号。
我啥时候给她买药了?
昨晚本来是想买药来着,但局里突然接到一起报案,说是有人当街行凶,结果去了一看是两口子吵架,砸锅砸铁的,最后一人拿着菜刀一人拿着水果刀在闹市口比试刀法,还围了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旁边吆喝。
“别怂,砍呀!”
“大妹子,那刀捅不死人,可劲儿捅!”
……
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去了之后,俩口子刀是放下了,拉着他这个说完那个说,困得他呵欠连天,终于在凌晨二点钟左右,俩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又继续恩恩爱爱牵手荡悠悠。
可苦了他这个小民警,睡三个多小时又起来马路上站岗去了。
换班的时候跑来看看米酒病好了没,结果人活蹦乱跳的送外卖去了。
“既然酒儿好了,那我就先去执勤,东叔你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
又是嗞啦一声,沈飞回头看到东叔正面起了一层烟,他站在烟后看不清脸,只听他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好。”
自从酒儿妈住院后,这父女俩拼了老命跟小命给她赚钱看病。
沈飞看着都心疼——老少都心疼。
但是。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给她买的药?
买药的人正站在冬青丛旁边发呆,远处操场上一声尖锐的哨声把他拉回现实之中。
昨天还在高烧的人,今天怎么可能跑着送外卖?
一定是自己眼花。
但那个感觉啊,就是不对。
小红帽好像就有那么一种气场,只要她一出现,所有关于她的气息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一回到宿舍,陈平跟谢文成立刻丢掉手机围过来。
“老大,你跟娜花花究竟是什么关系?”谢文成的脸红着。
顾以泽翻了下眼皮,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没关系。”
陈平:“难道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双方家长的口头约定而已。”
突然之间,谢文成情绪高涨,略显激动:“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
陈平悠悠道:“原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以泽冷笑:“呵呵哒。”
要是真娶了娜花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谢文成同样冷哼:“呵呵哒。”
这都什么年代了,狗屁的父母之命,狗屁的媒妁之言,只要顾以泽不喜欢娜花花,娜花花不喜欢顾以泽,那真是他妈的多么美妙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