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婉转,激昂中有平和,却不似《临江仙》曲调,不知曲调是何人所谱?”邵仪问道。
她这一问,可把王兴给问住了。词是诗的别体,都有固定曲调,王兴唱的曲调来自后世,哪有现世《临江仙》半分模样?
“不好意思,并无曲谱。不才方才见到申阁老的福地,感慨之下,便借用《临江仙》之词意,随口吟唱,不想被邵兄听到,真是惭愧莫名。”王兴答道。
“哦?不知王兄为何见了申阁老福地,反而生了许多感慨?”邵仪一听王兴此言,揭过曲调一事,反而对王兴的感慨由来产生了兴趣。
“唉,邵兄不知,申阁老当日去职之日,即是我朝走向衰落之时。倘申阁老一旦辞世,当今万岁再无可信任之文官,大厦将倾啊!”王兴也没想别的,就把自己对申时行的评价,对大明朝的政治局势及未来命运,简单地说了两句。
“哦?不知王兄为何对申阁老竟有如此之高的评价?难道是因为同是乡党之故?”闻听王兴此言,邵仪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
“非也,非也。申阁老对于我来说,距离太过遥远,他那个层次非我所能触及。虽是乡党,但连面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什么乡谊?刚才的说法全是我自己所思所想,公正评判,并无个人感情在内。”王兴说道。
“王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他日必能杏榜高中。”邵仪赞道。
“邵兄过奖了。乱世将至,我可不去拼小命,但求悠游山林,适意生活。”
“王兄为何如此悲观?现在歌舞升平,物阜民丰,哪有乱世之像?”
王兴听了邵仪之言,注视着他的双眼,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了?这些话怎么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呢?要传到官府,弄不好被安一个“妖言惑众,居心叵测”的罪名,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自失的一笑:“邵兄,刚才我是胡言乱语,切莫当真。天已近正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冲邵仪一拱手,匆匆告别离去。
“小姐,这个人太狂妄,竟然敢评价老太爷,还妄言国家大事。”望着王兴匆匆而去的背影,屏儿不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