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你讲讲。”
老师连忙喝了口茶水,咳嗽了两声,按常理来说作为老师嘴皮子应该很溜才对,不应该才说这么两句话就嗓子发干,看来他是真的紧张。
“他妈的,我那弟弟黑眼圈有指甲盖那么厚,眼睛里满满的血丝,舌头还在不停地舔那个发卡,畏缩在墙角就像一只狗。”
“你这说的,杂感觉那么假呢?”
“你不信拉倒,我跟你说我那弟弟是见谁就冲谁叫唤,呲牙咧嘴的。”
“好吧,老二你给我讲讲后来怎么样了吧。”
“后来从别的村找了个算命的老太婆,我给你说那个老太婆也是大有来头,都说她是义和团一个首领的女儿。这老太婆说我那弟弟是色鬼上身了,需要行房事才能躲过这一劫。”
“呦呵,你这故事有点意思。”
“当然要弄了,我和他爸开车专门去城里酒吧街上找了一宿才找到一个愿意接这个活的。那女的看着年龄也不小了,估计是真缺钱吧,我弟弟那时候人不人鬼不鬼的谁愿意给他弄啊。”
“结果还真是神了,我那弟弟一夜之后竟然真的痊愈了,就跟没得病之前一模一样,事后问他他也是啥都不记得了。我们想这要好好感谢下那女的才行啊,不管人家是干什么的,这都算是我弟弟的恩人啊。”
“你们又去找那个酒吧女了?”
房间里突然鸦雀无声,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连喝茶的声音都没有了,另外两个人肯定是在等这个老师把故事讲完,可他不知为啥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接着讲啊,老二,我们都听到兴头上,你怎么不讲了。”
那老师支支吾吾,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然后突然说了句。“我有点害怕,不太敢讲。”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屋檐下已经被缝好了一面雨帘。
“我们去酒吧找那个女的,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后来一问她同事,才知道那女的从我弟弟家离开的当晚就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个结尾显然是把那公务员吓到了,只听到一阵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应该是他一时激动突然站了起来,慌乱之中不小心碰倒了凳子。他的声音颇为不满,义正言辞的指责那个老师。“我说老二,你这太过分了,我们花这么久时间听你的故事,结果你是在瞎扯淡!”
“我怎么瞎扯了,我一句假话都没说。”
“你开始说你弟弟四十岁没结婚我就觉得有点假,后来又说中了邪需要和女的做才能治愈我就觉得更假了,最后跟他上床的那个女的还死了,我就可以完全断定你是在编故事了。”那公务员看来应该是常年给领导读材料写材料,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充满令人迷醉的逻辑性。“你这故事套路太俗了,典型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
“得了吧,你不信拉倒,你还真是个教条主义。”
“哎,大作家你说说话,你半天都没说话了,你信不信老二讲的这个故事。”
我终于可以再次听到这个作家说话了,他确实是很长时间一声不吭。“说实话我也不太信。”
”你看,连老三都不信。老二你要是还不服气,我们再问问别人。”那公务员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到了我跟妻子的身上。“老板,老板娘,你们相信这个故事吗?”
妻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半真半假吧。”
我这个回答似乎让那三个人颇为意外,这种事情要不就是信,也不就是不信,半真半假到底是啥意思。
“你弟弟没老婆是真,但鬼上身是假。找酒吧女是真,酒吧女心脏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