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仲沉默半晌,上前道:“左总兵,我离去之后你遇上了何事?为何会不顾一切地深入敌后?”
左良玉苦笑道:“别提了,你返回都江堰后不久,我手下掩埋尸体时突然发现了一红衣将领,长得与那张献忠画像上一模一样,便前来汇报于我。我欣喜若狂,当即前去辨识,谁料那尸体竟未死绝,骤然跃起,连杀数人,夺马而逃。我头盔上也中了他一刀,所幸头颅未损,但也认出此人正是张献忠。于是我热血上涌,率领手下狂追不止,谁知那张献忠逃得极快,根本没机会将其活捉。待得其终于没了踪影,我发现我们已身处巴中一带,而且在崇山峻岭间,难辨方向。只能按照天上星辰方位,一边走一边开路,最终来到此处。”
“这倒怪了,我们一直在追寻你们踪迹,怎会跑到你们前头?”鲁管仲问道。
“这里山路九曲十八弯,有如迷宫,也许你们走了一条捷径。”左良玉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们进入这山区不久,想必可为我们带路,走出这山岭之间。”
萧贱回忆了一下道路,心道:“这山岭曲折难行,可说是鬼斧神工,自然形成,并非阵法。我们来此不久,当可顺利走出。”
想到此处,他点头道:“左总兵既有所托,我等自当尽力。”
鲁管仲体内母虫善于识路,当即向鲁管仲说道:“主人,你们只需向东走一里,遇上一条小溪,再折而向南,便可发现左良玉先前行军时开出的林间道路,届时再沿之行走,便可走出这山岭。”
鲁管仲闻言大喜,刚想将之复述,忽然听得帐外吵吵嚷嚷,骚乱一片。三人当即停下商议,起身外出。
只见那关押俘虏的铁笼之中,那之前还懒洋洋的众村夫正状似癫狂地拉住各自妻子头发,朝着着铁栏栅缝隙往外狂塞,那些村妇全无反抗之能,头颅被栏杆挤得发出喀喇喀喇之声,显然颅骨已经折裂。同时口鼻中流出淡淡的血性液体,萧贱瞧得真切,知道那是脑中液体,唯有脑膜破裂,方能与外界相通。
萧贱心知当此情形,只需再撞得几下,那些村妇非死不可。但假如将这些教徒放出,只怕为祸更甚,一时心下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鲁管仲伸手一扬,火蚕丝自追魂筒中射出,插入那些村夫枕骨,火蚕毒素放出,村夫登时两眼翻白,重重倒地。
“这些人想干什么?”左良玉惊诧地问道。
“我也不知,但张献忠绝不会就此罢休,必会想尽办法诱你出手。”萧贱眉头紧锁。
那些村妇穴道本已被萧贱封住,但此刻头脑震荡,竟而将穴道振松。其中那高大女子虽然奄奄一息,但依旧艰难地出言道:“你们逃不掉的……我们七杀神教有百万教众……早在几日前便已接到命令,前往此处山岭,我们……皆是七杀神君眼耳……他对你们动向了如指掌……你们已入绝境……除非你将我们尽数杀光……否则绝难生还……”
说到此处,她一咬舌根,登时口中鲜血泊泊而出,堵塞气管,就此脸色发紫,歪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