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管仲身处一旁,听萧贱装腔作势,与鸿雁针锋相对,而鸿雁似乎并未将萧贱认出,出言无忌,只吓得满头大汗,生怕萧贱按耐不住,出手杀人。忙上前打圆场,道:“那啥……鸿雁仙子,咱们这儿人多,想坐得宽敞一些,就不叨扰了。还是自个儿找位置坐吧。”
鸿雁正色道:“鲁师弟,你见了师姐,怎么这么生份?连声师姐也不肯叫?不行,今日你我不醉不归。”说罢,她拉住萧鲁二人手掌,轻轻往自己那桌拖去。
正拉扯间,柳如是倏忽上前,抿嘴笑道:“这位姐姐,你身为当朝圣女,何必为了这两位不识趣男子拉拉扯扯,多不值得?不如让小女子陪您饮上两杯,您看怎样?”
鸿雁心中一凛,转头望见柳如是,越看越觉得她丽色无边,自己虽容貌不输,但远不及她温柔可人,不由轻叹一声,道:“这位妹妹好生美貌,不知如何称呼呀?”
柳如是羞红了脸,掩面一笑,道:“小女柳如是,姐姐谬赞了。小女这般丑陋,怎及得上姐姐万一?”
鸿雁摇了摇头,道:“妹妹太过谦虚,孔子云:‘过谦即诈’,妹妹可不要效仿那些个伪君子哦?”
这话已然有些火药味,但柳如是浑若未觉,依旧谦恭有礼,道:“此乃肺腑之言,小女并未过谦。”
鸿雁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双目,缓缓说道:“妹妹歌舞之技闻名遐迩,为何不辞辛劳,奔赴这潮湿多虫的偏远之地呀?”
柳如是毫不退缩,亦是凝视着鸿雁眼睛,道:“小女嫁于萧藏獒为妻,自是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鸿雁又叹了口气,转向萧贱,如同开玩笑一般说道:“藏獒大侠,你妻子说你是鸡狗呐!你不生气吗?”
萧贱大声笑道:“没事,在下有此等娇妻美眷,她便说我是粪坑里的蛆虫,在下也无不允。”
鸿雁捂嘴一笑,道:“如是甚好,祝你俩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萧贱也拱手道:“祝您与郭盟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郭树临不明所以,想起以前鸿雁曾对这萧藏獒反应过激,不由心下戚戚,忙上前挡住鸿雁,向萧贱拱手回礼,道:“谢藏獒兄吉言。”
萧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拉过柳如是,向着屋角一空桌走去。
鲁管仲眼见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终于结束,不由松了口气,若有意若无意地挡在郭树临与萧贱之间,随着萧贱向空桌走去。
两桌人相隔数丈,互不言语,闷着头喝酒吃饭,过不多时,鸿雁一桌已然酒碗空空,她随手放下数钱银子。也不与萧贱等人打招呼,拉着郭树临,径直向大门走去。
萧贱脸上无悲无喜,继续喝酒吃饭。鲁管仲则心中犹豫,不知是否该上前道别。
柳如是若有所思,双目不时闪过狐疑之色,不停向萧贱凝视。但萧贱视若无睹,全然不理会于她。
叶浮香则懵懵懂懂,尽心尽责地护在鲁管仲身前,防止鸿雁突然发难。
便在此时,鸿雁骤然停住脚步,也不回头,大声道:“藏獒大侠,小女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