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皱眉道:“难不成只有杀人一途?我立下誓言,绝不泄露武圣轩之事还不行吗?”
钱谦益道:“单单立誓还不足够,唯有请你喝下结义酒,入了武圣轩,方能将追杀令一笔勾销。”他一边说,一边打量萧贱脸色,见他神色麻木,无动于衷,又加了一句:“届时不仅能救得如是性命,老夫更可向尊主引荐,让你代替老夫之位,与如是结为夫妻,共同行事。如若不然,武圣轩定会不断派出使者,前来刺杀你俩。萧先生武功虽高,但只怕也难以应付这无穷无尽的暗杀吧?”
萧贱冷笑一声,道:“钱先生当真以为萧某是那好色荒淫之徒,想要以美色来蛊惑于我?可惜我虽非方外之人,但也三尸尽斩……”说到此处,他忽然双耳翕动,察觉屋后一丝细微响动,心中疑惑陡生,忙改口道:“……更不会受你威胁,改换门庭。你让那使者尽管放马过来,萧某虽不才,但也定会不离不弃,竭力护得柳姑娘安全。”言之凿凿,显得豪情万丈。
钱谦益道:“如此说来,你是万万不肯入门了?”语气低沉,充满威胁之意。
萧贱傲然道:“在下不想多竖敌人,但也绝不会受人威胁。如武圣轩执意如此,那也别怪在下下手无情了。”
他其实对加入武圣轩倒也颇为心动,不过并非是纯以柳如是为念,而是因为这武圣轩行事风格与剑啸宫极是相似,那执行使者功夫又高深莫测,有必要弄个明白。反正他现在身兼多职,再多一重身份也不嫌麻烦。
钱谦益喃喃道:“好吧,好吧。”语气萧索,神情颇为失望。说着话,他长叹一声,起身离座,将大门打开,道:“如是,你赢了。这位萧先生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用情至深,豪气干云,实是胜我一筹,我将你交给此人,也算放心了。”
萧贱装出吃惊模样,跟着钱谦益出门,在屋后发现柳如是坐靠在后墙,全身软绵无力,满脸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贱急忙上前,道:“如是……你被人点了穴道?”伸手在柳如是肩上一拍,柳如是周身诸穴皆为之一颤,气血恢复流通。接着萧贱转过头去,严厉地说道:“钱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谦益深深一揖,道:“如是,萧先生,老夫多有得罪。老夫之所以如此行事,纯是出于对如是的关爱之情,生怕她为你所骗。于是请执行使者点了她的穴道,再前去捉拿于你。想在她面前对你以死相协。如你露出贪生怕死的丑态,说不定便能让她回心转意。谁知你武功之高,出乎我的意料,那使者竟败于你手。”
他停了停,细细打量萧贱周身,见他毫发无损,于是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夫无奈,只能以言语挤兑,如你露出好色或怯懦的一面,老夫也好借此劝说如是。”
萧贱“哼”了一声,道:“你打得一手好算盘。”说罢,扶着柳如是站起,又道:“现在你可满意了?”
柳如是红着脸,嗫嚅道:“夫……萧先生,你就放过钱先生吧,他的做法虽然卑鄙,但绝无害你我之心。”
萧贱心道:“谁说的?那使者下手狠辣,明显是想取我性命。只怕是钱谦益见我没死,临时找了借口,以求自保。”当下也不点破,点头道:“如是,你没受伤吧?我看这劳什子武圣轩你也别呆了,不如一起与我游历江湖,再也莫管这些闲事。”
柳如是微一犹豫,低声求恳道:“夫君,你还是加入武圣轩吧。武圣轩虽名声不佳,但其实全是在为天下苍生奔走。这两年间明清两国干戈止歇,全是武圣轩之功。”
萧贱本有加入之心,听柳如是这般说法,于是故作为难神色,低头苦思了半天,这才仰天叹道:“好吧,既然如是你出言求恳,我又怎能忍心拒绝?钱先生,这结义酒要怎么喝法,还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