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松了口气,心想:“如是姑娘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之前关心则乱,并未细想。此刻思之,张献忠的确并无外逃可能,现下只要将张献忠捉拿归案,那先前被他逃脱之事便可一笔勾销了。”想罢,他上前向秦良玉拱手道:“秦总兵,请允许关宁铁骑一同参与搜查,也好早些了结此事。”
谁知秦良玉一口回绝,道:“不必,关宁铁骑远来是客,还请静心休养,切勿多管闲事。”语气已毫不客气。
吴三桂听得气往上冲,也不管秦良玉军职远在他之上,回应道:“何为多管闲事?此重犯是我们共同抓住,并非你一人之功,秦总兵现下不让关宁铁骑插手,莫非是想独吞功劳?”
秦良玉冷哼一声,道:“四川是我管辖之地,我只信得过自己人,谁知道昨夜是不是你那些手下与逆贼暗中勾结,将其放跑?今日你带着你的人马老老实实地呆在屋内,不可妄动,不然莫怪我翻脸无情,以军法伺候。”说罢,不再多言,转身向城下走去。
吴三桂气得胸脘闷塞,差点想与秦良玉翻脸动手,但转念一想,此地的确不属自己管辖,如动武有犯上作乱之嫌。而且关宁铁骑之前弹药早已耗竭,关宁铁骑又不善巷战,如当真打起来只怕不是白杆军对手,只好强压怒火,忍气吞声,一挥大氅,气冲冲地下楼离去。
柳如是见秦良玉与吴三桂一言不合,居然闹翻,心知此事乃是由于自己话语而起,稍感歉疚。但随即想到那张献忠随时会再次伏法,又感安心。接着她抬头四顾,发现城墙上关宁铁骑与白杆军皆已走光,仅剩自己与那萧藏獒,心下一喜,刚想开口叫萧藏獒兑现诺言,却见他身子一晃,飞也似地逃下楼去。不由气得秀眉倒竖,心怀幽怨,快步跟上。
萧贱有心赖账,但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想先躲个一阵子,于是溜到一拐角处,探视左右无人,使动阴阳雷亟,身形化作紫风,瞬间跑得没影,待得柳如是赶到,发觉又被他逃脱,顿时心中郁郁,忍不住又要落泪。
萧贱来到一隐秘角落,与柳如是隔了一条街道,寻思:“不知雪莲与韩信打得什么主意,不过看来雪莲并不想闹得声势太大,是以并未招来怪物。我且暗中保护柳如是,静观其变。”
正在打着算盘,忽然身旁传来一声呼唤:“师父!总算找到你了。”
萧贱循声望去,发现身旁空无一人,眉头一皱,已知其理,道:“管仲,你为何隐形?难不成有难言之隐?”
鲁管仲道:“师父,现下我不便现身,请沿这条大街向西走,在左首找到自街口数来第二间大院,在客厅等我。”
说罢那处再无声息,显然鲁管仲先走一步。
萧贱不知其用意,但想他定有苦衷。于是依他所言,沿着大街向西走去,果然见到左首有一排大屋,皆修得豪华大气,想来以前是富户居住,不过此刻杳无人烟,反而更是显得极是空旷。
萧贱自街口数了两间大院,快步上前,稍稍向其中探了探,并未发现声息,于是闪身而入。找到那客厅,发现门已反锁,正觉得纳闷,耳边又传来鲁管仲的声音,道:“这里有我设下的机关,切勿莽撞行事。”话音落下,便听门内传出插销移动之声,随后门扉向两侧打开,露出仅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萧贱小心翼翼侧身而入,随后那门自动关上,一根红烛亮起,鲁管仲的身形出现在萧贱面前。只见他形容憔悴,神色凝重,说道:“我在门闩上系了火蚕丝索,假如有人不明底细,硬闯此门,那时门闩断裂,触动机关,便会被火蚕丝绞杀。只有我可通过拉动火蚕丝索,自门外打开门闩,方无危险。”
萧贱皱眉道:“管仲,你干嘛搞得这么复杂?莫非有人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