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时街上无人,紫阳与叶凋零奔到道理书院后山一无人僻静之处便即停下。鲁管仲以望远镜瞧见,也跟着止住了脚步,如同一只猿猴一般上了树,远远地观望起来。
只见叶凋零闭起双眼,整理了一下情绪,蓦然间整个人再次如同一块寒冰,道:“李道一,你可知我今夜为何要作如此打扮?”
“在下鲁钝,实是不知。”紫阳真人手负身后,皱了皱眉头道。
“那你可曾听过川南冥剑苦舟子这个名字?”叶凋零继续发问。
“苦舟子……”紫阳闻言,苦苦思索,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莫非……你是苦舟子的亲友?那你这身打扮……是血仇装?”
“正是……不过……我仓促之下也弄不到真正血衣,便在附近绸缎店内买了套鲜红婚服,你自是难以认出了。”叶凋零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血仇装……我记得此等装束乃是川南一带武林复仇时所着,意为生死大仇,至死不休。即使复仇失败,也要化为厉鬼索命,与敌同归于尽。苦舟子虽败于我手,但我并未取其性命,何来如此深仇大恨?”紫阳不解地问道。
叶凋零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那不过是千百次比武的一场。但对于惨败之人来说,那便是世界末日。我师父败给你后,解散了道场,终日酗酒度日。我自小为其收养,随其生活,见其堕落至斯,心下不忍,便陪在其身旁,终日照顾于他。希望其有一日能重新振作,再次向你挑战。哪知在度过了三年地狱般的日子之后,我师父再也不堪忍受心中的痛苦,用镇派之物凋零剑结束了生命。我作为他徒儿,虽知你并非罪魁祸首,但为了平息我师父怨灵,我只好以此装束向你挑战,希望你能成全。”
说罢,从剑鞘中抽出一把隐隐泛着血光的长剑,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惧意。叶凋零手持血剑,目光炯炯,凝视着紫阳。
紫阳默然不语,沉寂了许久,这才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接受你的挑战。”
“不接受?为什么……你……你可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才……”叶凋零本来神色冷酷,乍闻此言,顿时仿佛情绪崩溃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紫阳道:“你心念驳杂,恨意不坚,与其说是来报仇,不如说前来送死,我不屑占此便宜,自是不愿与你交战。”
“你说我……恨意不坚?……你胡说,你……你又如何知晓?”叶凋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紫阳双目闪着光芒,指着叶凋零红衣说道:“你说你找不到血衣,乃是在撒谎。这血衣制作简便,并非要人血。猪血,狗血都可代替。况且你这衣服量体裁衣,甚费心思,显然并非仓促间所做。”
叶凋零闻言,如遭雷亟,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你……你在胡说……我这衣服……的确是匆匆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