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心、同情心、正义、勇敢，这些没用的东西是人类独有的信仰。

信仰在受到尊重时会发挥伟大作用。

一千两百三十六年前，信仰诞生异能，赋予人类对抗异兽的存生武器。

乔木栖没想过克服懦弱，他只想凭借这一份信仰，努力不去做一些会后悔无尽的事情。他是人，不愿意记忆和情感受到他人操纵，不想沉浸在自欺欺人的美好幻想里。

他费力地直起蜷缩的手指，贴在玻璃门上。

叮的一声，玻璃门开启。

“请慢走——”

录音响起的一瞬间，jack大力掐住乔木栖脆弱的脖颈往前奔走，砰地将他按在墙上。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傻瓜了。”jack咯咯地笑，瞪大血丝分明的眼睛，“你为什么出来？为什么？”

“你、你为什么、抓我？”呕吐感与窒息感难解难分，乔木栖双手抓住jack的手往反方向拉，试图缓和力道。

jack的脸距离他紧紧四五厘米，鼻尖几乎要碰撞上。他的面上忽的浮现出乌黑的小丑纹，原本帅气的脸庞仿佛覆盖起一层面具。

他阴阳怪气地说：“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人，最讨厌——”

“为、什么、抓我？”乔木栖不死心的问。

“知道吗？你的教授，就是因为你死的。”jack低声道：“你喜欢他吗？你尊敬他吗？嗯？他是不是你的好导师？啧，他可是一直想要护着你，说什么你是一个好学生，不会闯祸，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

“你——”

震惊、怒气、不知所措，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

乔木栖不知道，他脑海中滑过章老教授慈祥和蔼的笑容，感到怒不可遏。

“你为什么杀他！”乔木栖剧烈挣扎起来，拼了命地蹬腿。

“因为你啊。当然是因为你。”jack享受于乔木栖几近崩溃的神态，咯咯笑道：“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乔英雄？你可别以为你这是挺身而出，其实已经有人因为你死了，你知道吗？可能这还不是第一个。你希望下一个是谁？男人？女人？老人？小孩？”

他用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打击乔木栖的心理，眼看着乔木栖茫然无措又怒不可遏的复杂表情，犹如吃饱喝足的野兽一般现出满足的神色。

“你知道吗——”

“不要再说了！”

乔木栖闭眼吼叫。

下一秒，掌控住脖颈的力道不翼而飞，传来一道巨响。

乔木栖的身体沿着墙壁软滑下去。他轻轻掀开眼帘，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人就这样站着，顶天立地，浑身浓郁的煞气能轻易侵入躯体使得流动的血液凝固，把澎湃的、热烈的、激动的一切都瞬间拉入阴沉死寂的地狱。

任何鲜活的东西都无法抗受住这样压倒性的气势。

“又是你——”

jack捂着胸口，嘴角淌黑血。

“滚吧。”

沈得川冷冷地回。

“那就下次再会了。”他笑得诡谲，“乔木栖，我势在必得。”

异能启动，空间扭曲。jack消失在原地。

“沈得川”

时隔两年，这个名字重新从口中吐出，宛若是深埋在心底的种子破土而出。

沈得川朝他走来，居高临下俯瞰他，狠厉的眉眼仿佛在无声说：我才一下不在，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

那是一种交杂着无可奈何与重嫌弃的高傲表情。

乔木栖伸手左一下右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痕，却像是找到能够依靠的主心骨一样控制不住哇哇大哭的欲望。

做那一时半刻的英雄可真是太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