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

监守咒骂一声，跟了上去……

冥落来到处决的地方。

那是皇宫一角的一处空地。空地上，放着一个沾满血污的十字铁架。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被凌迟处死，而非斩首。

空地的前方，身穿龙袍的粉面男人和仁九静静站立，旁边站着一众大臣。

“思考得怎么样了？”圣上看着冥落的脸，淡淡地问道，“生与死，荣华与腐朽，你选择哪一个？”

“你还真是聒噪啊”，冥落迎上圣上的目光，眼中满是蔑视，“昨天我已经说了，要是你用你坐的龙位交换的话兴许我还会考虑考虑。所以……你的选择是？”

圣上看着冥落的眼睛，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没有任何温度。

“你还真是个自负的小孩啊。只可惜，你也只是个小孩。”

圣上挥了挥手，两个行刑官走上来架着冥落来到十字铁架前，将其绑在了上面。

“听说之前你被四邪宗抓走后被折磨至半死，只是不知，这凌迟与之相比滋味如何？”圣上看着冥落此番模样，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两位行刑官掏出两把细刃短剑，微微弯曲的剑尖泛起嗜血的寒光。

冥落闭上了眼睛。

他并非放弃了反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的逃生方法，但无一例外都需要采取强硬手段。

而以武力逃脱后又是否能逃出这高手如云的皇宫，他不知道。但眼下也无其他办法，他不想忍受凌迟之刑死在这肮脏的皇宫内！

他突然想起第九位天瞳术·谜醉弥罪交给他的那块求救之玉来……

噗哧！

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然而冥落却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他睁开眼来，目光所及之处却是另一幅情景……

不远处，众人静静站立，一把尖刀毫无征兆地从圣上的心口钻出，鲜血如一朵蔷薇在那绣金龙袍上晕染开来……

圣上的背后，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依旧一脸微笑地看着冥落……

……

“欺君之罪。”

见老人面目慈和，主动向他搭话，冥落礼貌地回道。

“欺君之罪啊……”，老人捋了捋灰白的胡须，“那可不是小罪啊。”

“您呢？”冥落问道，“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抓到了这里？”

“唉，说来话长啊……”

老人叹了口气，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黯淡了一瞬，“我原本是宫内的一个马监。前几天，由于我的看管不慎，惊了圣上的御驾，致使马儿冲进御园林内践踏了里面的花草。圣上一怒之下，便将我打入死牢。”

“因为这点事情您就被处以死罪？”冥落微微皱眉。

“当时圣上正在御园林内散步。马儿不仅践踏了圣上最喜爱的那片花草，还让圣上受到了惊吓。唉，这都是命啊！”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言语中满是辛酸。

冥落没有说话。

不知怎的，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我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这条命也不值钱。只是可怜了我那小孙女儿……”，老人继续说道。

“您的孙女多大了？”冥落问道。

“和你差不多大”，老人想起自己的孙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爹妈死得早，是我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我那小孙女儿长得可俊俏着呢，要是圣上看到，没准儿还会纳入后宫呢，要是那样的话，那孩子以后生活就不用愁了。”

看到老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冥落也是微微一笑，“您别放弃，这种事情也没准儿。兴许圣上突然想开，大发慈悲就把您放了，您就能再见到您那小孙女儿了。”

“是啊，我已经在宫内干了三十多年的马监，没准儿圣上一念旧情就把我放了。”

老人浑浊的老眼中仿佛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看到老人又有了活下去的希冀，冥落发自心底地一笑。

“呵呵呵，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面对老人的称赞，冥落只是微微一笑。

“只是，一个国家要是连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都被捕入狱，那这个国家离灭亡也不远啦。”

……

冥落躺在干草堆上睡了过去。

真奇怪，他明明一点睡意都没，此刻却睡得极为深沉。好像只有睡着了他才会暂时忘却那些悲伤的事。只有在梦中才不会看到那黑暗的现实。

他是被一阵镣铐的抖动声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