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在二十几层的公寓楼上。楼道的灯光十分明亮，如果不是有窗户完全不知道已经是夜晚。穿着整齐的年轻女人带着着我们来到其中的公寓里。

“这一层的两家都是我们家买下的公寓——我父亲不太喜欢住大房子，比较喜欢……像这样附近热闹一点的地方，但是又觉得空间不够私密，所以这一层的两家都是我们买下的。另外那边留作客房。前两天小俊他要回来住，所以那里给了他。但发生这种事……抱歉，这真的是……”她揉了揉眼睛，一双杏眼此刻看上去却显得疲倦，眼神有些躲闪，或许还夹杂着几分恐惧，但很明显，并不是预想中的悲伤。

平心而论，马淑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青年女子，装束简洁大气，妆容清淡而优雅，性格上——恐怕也是处变不惊的类型吧。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对这样的女士有一些猜忌。

“那么，发现的时间是几点？”

“是晚上九点左右。我父亲叫我去看一看，顺便问问他要不要过来吃点夜宵……他的脾气历来很怪，从来不会自己来找我们。我敲门的时候门也是开着的，后来才觉得不对劲。直接走进去，然后就看到他……死了。”她慢慢的陈述着，眼神飘忽，抿着有些干燥的嘴唇，声音其间伴随着至多几秒钟的停顿。

我身边的宋乔雨皱了皱眉，走上前带着她到一边的现场。

下面的一个人是马淑和马俊的父亲，马城。

“我叫小淑过去的准确时间应该是八点五十八分，发现是在九点零五分，期间小淑回来过一次，说他可能是睡了，或者不在。但是又被我叫了回去。小俊这孩子……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是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内人最近和她的朋友出去旅游了，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时的马城站在现场的门口，一边远远的看着尸体，闭了闭眼，眼神凝滞。

马城是个酒厂的大老板，五十多岁，却显得比较年轻，不能第一眼就看出他的年龄。死者的相貌显然是随他，不知道的该要以为这是一对兄弟。他的眼角显出了沧桑的褶皱，神色疲倦不堪，带着些微悲凉的神态。

“死者，马俊，今年二十五岁，别人都说他性格比较孤僻，平时也是一个人独居。明明也算是有个富贵的家庭……成绩也不错，但是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混吃等死到现在，一直都是无业状态——靠父母的接济过活。明明智力没有什么问题，别人的评价也是个勤奋孝顺的孩子，却莫名奇妙的啃了老，又是一个奇怪的人……”宋乔雨掐住手中的资料，揉了揉太阳穴，压制住恼人的疲倦。

“没事吧我说，要不要背一遍道德经？保证有效。”路博在电话里恶意的调侃道，虽然一如既往的完全找不到他神秘的笑点。他倒是挺精神，估计是真的打了个盹。

“她听不到。”我很无奈。

“那个网瘾白痴说了什么？”宋乔雨皱了皱眉，嘴上毫不留情。

“呃……没什么，别的方面有什么问题吗？”我坐在沙发椅上。

“没有，所以的检查都显示他是一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

“我是说，”我压低了声音，不让旁边的人听到，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

“他并没有做过这一类的检查。但是我查到的有关资料显示，他的父亲马城几年前去看了神经科的医生，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还挺严重，在酒吧伤过人，说不定是遗传呢。”路博砸了咂嘴。

我把他的话转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