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随从却笑嘻嘻地说:“王爷,偌大一个银矿,怎地就开出这三箱银子?太少了!要不要再查一遍?”
王樾奸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两个随从领着一群执刀汉子,饿虎扑食般拥入厅堂。
但闻屋内一阵乒乓作响,训骂声夹杂着女人惊恐的叫声,打手们衣袋鼓鼓地走了出来。同时,两个大汉挟着个娇丽的少女还有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那少女的衣襟已被扯掉一大片,正在挣扎呼救。
“女儿!”
“孩子!”
布商见女儿被挟持,冲了过去,却被大汉一脚踢倒地上。
“还有没有藏银?”王樾询问进屋的打手。
一个随从淫笑着,伸手往少女胸前一抹,笑道:“这不就是吗?”
“哈哈...好......一个做丫鬟,一个做小黄门...带走......!”
那少女和小男孩绝望地挣扎、呼救。少女的母亲衣衫凌乱的在堂屋中哭喊着,商人也凄厉地呼喊、讨饶。
场上的市民渐聚渐多,且渐渐往前聚拢。
这时,迎宾楼里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袭青衫,年纪轻轻的,是个监生。那个女的自然是他的妻室了。
那监生排众而出,十分激愤,朗声责道:“清平世界,白日抢劫已无天理,掠人女子更是没有王法了!”
这时市民愈围愈多,群情激愤。缇骑及随从打手也都钢刀出鞘。
那胖胖的名叫王樾的官老爷,堆起了满脸横肉,冷笑道:
“你在皇帝身边吗?既不在皇帝身边,又怎知什么是真正的王法?当今皇帝身体日渐消沉,正需要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细皮嫩肉的小男童前去侍候,这天大的事,为臣的不理不是忠臣,老百姓不理是刁民,读书人不理是臭书生,你这个臭书生竟敢出来滋事。”
“王爷,这出头鸟非打不可!”一个随从进言道。
“好!今日让他见识真正的王法!”
王樾声音一落,几个打手蜂拥而上,拳打脚踢,那监生立刻倒在地上,痛得不停翻滚,全身体无完肤。
那监生的妻子冲入人群,舍身救护丈夫,抢天呼地地求救。
围观的市民无不动容,但无人敢挺身抢救。
王樾奸笑一阵,道:“这女子长得不恶,不能让她在此胡搅蛮缠,尔等要好好款待她。”
这一暗示,监生的妻子立刻被几个恶汉架上了迎宾楼,接着,楼上就传出了令人惊悚的惨叫声,而楼下的监生也被打昏过去。
过了一会,监生的妻子赤luo裸luo裸地被绑在迎宾楼下的柱子上。胸前挂一白布,上书:
五千银子赎人,私放者,杀!无!赦!
字是王樾蘸着监生的血亲手写的。
写完后,这伙人便抬着银子,挟持商人的女儿和小男孩扬长而去。
那监生从血泊中醒来,见妻子这般受辱,一头撞在柱子上,气绝身亡。妻子也咬断舌头,随夫而去。
第二天,数万居民包围了王樾的衙门,群情激奋。民众抬着监生夫妇的尸体,手持棍棒,呼啸而至。
平常无恶不作、横冲直撞的王樾,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渺小:不过聚集了百来人的随从、数百卫士以及约千人的流氓无赖而已。而流氓都是当地人,一看众怒难犯,早作鸟兽散;卫士只会欺善怕恶,一见情形不妙,就溃散了大半,已不可待。
义愤填膺的市民,当场击毙了数名恶仆,王樾负伤趁乱越墙而逃,逃到郡守的衙门中求援,甚至动用他父亲王莽的名义,从郡守那里借了三千兵,回衙镇压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