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商人再从后金手里，拿到辽东出产的贵重物品，贩运回大明境内谋取暴利。更是拿着后金劫掠大明而来的财物，四处收买官员，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如此不断循环，不仅让大明本就孱弱的经济基础，失血更加严重，更是培养了大批疯狂出卖大明的人。

沿途贫困的居民，越穷越没有自尊，沿途的官吏，越腐败贪污的越厉害。半石粮食就可以收买人心，让人把脑袋别在腰上探查大军的行动；区区百两银子，就可以让边关小吏眉开眼笑；两匹良马就可以让守关将领，俯首听命…

不行啊，大明的社会割裂现象太严重了。极度的贫困与富裕，将社会生生撕裂成两块，明面上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交集，但在历史车轮下，一旦两个板块发生交汇，就与两个大陆板块发生碰撞差不多，不是火山爆发，就是特大地震，最后一起玩儿完。

朱由校把斥候叫过来，问了问怀来的军粮还有多久到达独石口。明确了时间和数量后，突然想起自己面前，还跪着三十多个半死不活的细作。便挥挥手，把他们全放了。都是苦命人，放了算了，没必要折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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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马赤军扔下了几百具尸体，又一次退去。几匹战马正焦急地四处寻找主人，几个伤兵扯住战马的缰绳想要努力站起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后，战马和伤兵身上插满了弩箭，哼都没哼一声，便重重摔倒在地。战马无力地蹬了蹬四肢，眼睛慢慢失去光泽…

黑云龙将强弩扔给亲兵，靠在墙垛边看着蒙古人的大营，闪烁的眼神中充满疑问：蒙古人为何不绕过独石口，却偏偏对这里发动强攻？那些可笑的云梯，还没等靠近城墙，有的便断成了两截，这也想攻城？

用盾牌和短刀就想拿下独石口关隘？还这么打了一个月，林丹汗是怎么想的？但，站在军人的角度，这些探马赤军可算得上英勇无比，配得上军人之间的尊敬。

这些勇敢的蒙古战士，面对明军雨点般的强弩和火枪，硬是用简陋的武器发动了无数次不要命的攻击，好几次都差点占领城墙，连前任总兵都被他们砍成了两截。

想到这儿，黑云龙回过头看了看麾下的士兵。都是好汉子，那怕一个月没休息，个个脸上都还带着浓浓的战意。但疲惫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了，而且守军内部已经开始有牢骚出现。甚至有人说他们已经被放弃了。黑云龙焦急地看了看宣化方向，那里有四万大军…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黑云龙又擦去了脸上的几滴汗珠，满是鲜血的脸上，出现了几条水痕。他很想把抓紧时间休息的士兵叫起来，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放弃了。虽然蒙古人的军营里已经有了新的动作，但等到下一波进攻还有时间休息。

一个月里，四千守军折损了一半。这样高强度的作战，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要是援军再不来，怕是真的守不住了…

这时，沉闷的蒙古军号声响起，独石口关隘前，出现了无数装在三角支架上的木杆。投石机啊，见惯了火炮的明军士兵，对这种古老的作战工具不屑一顾，纷纷站起身来看热闹。远远听见蒙古人的号令，一侧装了块大石头的木杆忽地落下，另一侧木杆猛烈地向上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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