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停下手里的事,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然后对傅山说:“你也辛苦了。又要看着这个淘气鬼,又要做自己的事。”
傅山咧着嘴笑道:“哪里,哪里,我不累。皇上,我和信王发现,工部的很多生产数据和资料,都涉嫌造假啊。您看这…..”
朱由校笑了笑说道:“不只是造假,还有虚报。甚至用战时拨款标准来当作一年的经费划拨依据。我这个星期也没闲着,我查阅了大量的工部生产划拨资料和兵部签收使用资料。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见两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朱由校指着两处内容给他们细细讲解:“这是广宁之战前,工部划拨的火枪500支,当时兵部也签收了。这是广宁之战后,兵部给出的回应,说因战时损耗,全部损失。你们看明白里面的道理没有?”
傅山眯着眼睛看了看,眼珠子闪出了光亮:“陛下。这里好像欠缺了,是哪只部队使用了这500支火器以及谁能证明是战时损耗。”
朱由校闻言沉默了一下,便指着一堆发黄的纸张说到:“这里有太祖时期的,也有成祖时期的。你们看看上面的记载,所有武器的来龙去脉,记载的一清二楚。”朱由检和信王急忙仔细查看,之后也和皇上一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朱由检实在忍不住了,跳着脚道:“哥哥,为何太祖时期能做到的事,现在却做不到了?哥哥,这些官员都要严惩不贷。”
“严惩?怎么严惩,现在没法追究谁的责任了。因为这种事情已经成了惯例,我们惩治了一个,继任的官员依然会是这种做事方法。我总不能把所有官员都撤职了。”朱由校说罢,又拿出另一份资料:
“我之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大致梳理了一下,这几年朝廷的收入明细及花销去处。只得出一个结论,都在里面捞钱,捞得肆无忌惮,无所顾忌。这就说明一点,他们根本不在乎会被砍头,因为整个官场都是这样,他们可依仗的就是法不责众,四个字。”
“皇上,难道就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傅山咬牙切齿地说道。
朱由校笑着说:“当然不会,但是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这种事情发生的政治与经济上的原因,然后再从制度上下手。所以啊,我让你们查工部的账本,只是第一步,以后会一步步推进。很多事,不能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一通乱砍,得找到根子。”
朱由校正在给二人细细讲解之时,门外的太监唱到:“兵部司务孙元化、广平府推官王徵,上海县人徐光启觐见。”听见太监的通报以后,朱由校急忙整理了一下书桌,便亲自去到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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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和傅山面面相觑,往日皇上最不耐烦谁说他的衣着问题,他总说这样的衣服不如一种叫做休闲装的衣服舒适,皇后因为皇上不修边幅这事没少抱怨。
今天皇上不仅主动整理了衣服,竟然还梳理了一下头发….来的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能让向来慵懒的皇上如此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