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清歌为谁唱

形骸稍恢复一丝清醒,心道:“我该去找玫瑰。”借口道:“祖仙姐姐,那露夏王朝的女子仍潜逃在外,我去将她捉回来。”

孟轻呓点头道:“你伤势好了么?”

形骸借这山墓甲,放浪形骸功效用剧增,已然好转大半,道:“姐姐放心,这山墓甲实有神效,我已无碍了。”

孟轻呓叹道:“我这幽羽居坏成这样,须得好好修修,你走吧,我也单独静一静,理理头绪。”

形骸想到要与她分离,哪怕短暂,也感黯然神伤,更因说谎欺骗她而内疚不已。他心道:“我与玫瑰相处之时,她是出类拔萃,世间罕有的好姑娘,可我却始终未对她怀有深情。莫非那时我已隐隐恋上这位祖仙姐姐了?若当真如此,我真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暗怀鬼胎、残渣败类,有违常伦,天打雷劈,喜好怪异之辈了。”

他将自己痛骂一通,稍稍好过了些,向孟轻呓磕了个头,孟轻呓微微一笑,朝他摆了摆手。

形骸出了幽羽居,心想:“玫瑰会去哪儿?海法神道教么?不,她决计不蠢,不会去那儿。她若信得过我,会去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等我。”霎时想起两人曾在深谷中遭遇邪教之处,于是疾奔向东。

这山墓甲乃古时神物,他穿上这山墓甲后,真气更深一层,足以与马炽烈、静水大师并驾齐驱,但若脱了此甲,自又恢复原状。他心想:“借助此法宝,实则算不得真本事,就好比富家子弟坐吃空山,绝非长远之计,但此刻情势艰险,非借助此物不可。这叫‘天降鸿福,失之罪极’。”

一路奔行若飞,不久已到了那谷中,却不见玫瑰身影,他喊道:“师妹!师妹!我是行海!这模样虽然古怪,但我也没法子。”

山顶上探出个脑袋,朝他挥手,正是玫瑰,形骸大喜,一跃而上,玫瑰见他轻功如此神妙,不禁一惊。两人重逢,玫瑰搂住了他,脑袋贴着冷冰冰的甲胄,小声哭泣不休。

形骸道:“放心,我定能说服他们,证明你全不知情。”

玫瑰一抹泪,扬眉吐气,道:“师兄,我玫瑰岂是受人陷害而无力回天之人?我非但要证明自己无罪,还要查清是何人陷害我,陷害我藏家!”

形骸知她定已有计策,问道:“咱们该如何查起?”

玫瑰道:“我知道藏青、藏红两人之前住在何处!他们居所必有线索,更何况他们金屋藏娇,哼哼,岂能问不出话来?”

形骸喜形于色,道:“原来如此。”

玫瑰知道出了这等大事,两人婚姻多半无望,但只要存一丝机缘,她便绝不气馁,万不放弃。她道:“只是那地方离此不近,且山路崎岖,若到了早上,镇上人多,咱们行事多有不便。”

形骸道:“我可背你过去,这山墓甲甚是厉害。”说着将她背起,施展雨燕身法,蓦然腾空而行,真如同飞鸟雄鹰,凌空踏虚前进。玫瑰生性乐观,见他如此本领,大喜过望,一时忘了烦恼,高声喝彩。

赶路途中,玫瑰问形骸之后发生何事,形骸说了那罗茧现身,露夏王朝偷盗,却万不敢提自己对孟轻呓动情一节。玫瑰气的头疼,怒道:“我自诩算无遗策,想不到也被人骗的团团转!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数十里地不久而过,来到镇上,正是夜黑风高、无月无星的时候,

良久,他脸颊湿润,知是孟轻呓流下热泪,他心想:“我与玫瑰已有婚约,可不能与祖仙姐姐如此。对了,我得去找玫瑰,与她商议对策。”于是轻轻推开孟轻呓。孟轻呓神情失落,又有几分凄凉。

她拭去眼泪,抹了抹形骸嘴唇,道:“别让他们瞧出来了。”

形骸忙道:“是,是,决不可露出马脚。”

孟轻呓轻叹一声,撤去那风墙,随形骸走了出去。这宝库先中了形骸掌力,又被那华亭金甲炸过,已然缺了大半,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又有些掉落山崖,形骸看的心疼,但孟轻呓却满不在乎。

孟成康等迎了上来,见到两人,喜不自胜,孟成康道:“殿下安然无恙,我等可放心了。”又见形骸穿一古怪黑甲,皆感摸不着头脑。

孟轻呓道:“是露夏王朝的人前来盗取这山墓甲。”

众人登时惊怒,喊道:“藏家居然叛国?”“圣上与殿下对藏家如此器重,他们就如此报答这番隆恩么?”“他们非但与露夏王朝勾结,连妖魔都与他们沆瀣一气!”“不错,如今那小丫头逃走,咱们非逮住她不可!”“刺杀公主,卖国投敌,皆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形骸急道:“诸位长辈,玫瑰清白无辜,绝无可疑,此事我可作证。”

一男子怒道:“你这小子,被她美色所诱,说话昏头昏脑的。这岛上除了她之外,唯有那两个肥猪是藏家之人,藏家闹出这么大动静,她如何能不知情?”

孟轻呓严声道:“玉刀,行海他连败强敌,对我有救命之功,你对他说话可得客气些。”

孟玉刀霎时惶恐,忙躬身道:“是,是,小人一时失态,望公主与行海侄儿恕罪。”

孟成康将一物呈给孟轻呓看,那事物是一黑色圆盘,但本色为黄,只是炸裂之后被烧的焦黑。他道:“咱们在除灵阵中枢找到此物。”

形骸道:“就是此物扰乱这儿的灵气么?”

孟轻呓哼了一声,道:“这是露夏王朝的破灵霹雳火,造价高昂,数目稀少,他们为今夜之事,可真是不惜代价了。”

又有一男子道:“殿下,先前那叫罗茧的老妖人呢?”

孟轻呓道:“已被行海所杀。”

形骸忙道:“是殿下出手击毙此贼”

孟轻呓轻声道:“我说是你的功劳,你非要反驳我么?”这句话柔声细语,余韵不绝,既似长辈,又如情人。形骸听得心潮起伏,旁人从未听过孟轻呓这般说话,也都一凛:“糟了,殿下言行这般古怪,只怕对行海不满已到极点,行海再说错一句话,立时就有杀生之祸。”

先前问话那男子道:“这老妖似与殿下熟识,定有其余同党,望殿下指点迷津,我等好去动手拿人。”